沮喪的被擠上地鐵,章超忍受著早高峰的眾從眾人群,像一根隨波飄搖的海帶,彎曲,扭動,叉開。他艱難的在口袋里拿著手機盲打點開播放,塞在耳朵里的優(yōu)質(zhì)耳機響起雄厚的裝甲車進行曲,隨機播放的音樂撫平他無助的心情。
瘋狂的大伯大媽,不用和年輕人搶早高峰上班時間的地鐵吧,不要用肘子頂我,再頂我也讓不開啊,別踩我的腳,那不是地板,哎呦哎呦,說著你還碾上了,怕了你們了,動作大一點就說自己身體不好,需要照顧,我的娘喂,比起你們來我感覺我弱爆了。
這就是我只要坐車都不坐座位的習慣,省的再站起來。
忽然,耳朵里的音樂換成了小蘋果,而旁邊巨大的搖滾樂聲震耳欲聾,章超轉(zhuǎn)過頭去面無表情的盯著身后滿頭大汗穿著正規(guī)像是上班族的年輕人,他的手上正擺弄著手機,不停的撳關機鍵,無效,調(diào)音量鍵,無效,耳機插孔又對不上。
注意到章超的死亡凝視。
“大哥,我錯了,我是第一次。你就饒了我吧。”上班族年輕人,哦不,小偷先生崩潰了,他從來沒碰到過這么難弄的手機,這還是手機嗎?
“我把手機還你,還你,不要逼我啊,要不然我們同歸于盡。”說著,小偷面露兇光,伸手進衣服口袋里握住什么。
周圍的人聽到動靜,冷漠的自顧自,擁擠的人圈反而往旁邊擴大,讓章超和小偷站著的這個位置空曠許多。
伸手拿回自己的手機,看看特制的保護殼,多虧這款防盜版,再掏出褲袋中插著耳機的播放器,是一只老式MP3。
“各位乘客,高家橋到了,開左側(cè)門。”
車廂兩頭傳來預錄制的甜美女性播音聲,隨著車輛的剎車停穩(wěn),車廂門徐徐拉開。
擁擠的人群順著門就像是被車廂吐出來一樣噴涌而出。
小偷趁章超不注意,擠著人流拔腿就跑,章超跟著邊追邊喊:“抓小偷,抓小偷。”
人群中不知是誰偷偷伸出一只帶著有趣靈魂的腳掌,邪惡又快速的絆住小偷的腿,在小偷的驚呼聲中,擁擠的人流商量好似的空開一個橢圓形的空地,小偷揮舞著手卻沒抓到任何著力點,無奈的直挺挺摔倒,正面臉結結實實的拍在大理石地磚上,那清脆的聲音令人舒適。
大概是嗑的狠了,小偷半天沒動靜。
“讓讓,執(zhí)行任務,讓讓!”兩個全副武裝的軌警排開人群向這邊過來,剛才在車廂里有人悄悄報警了吧。
追到車廂外的章超,站在小偷的身后邊,看到趴著的小偷聽到軌警聲音,條件反射爬起埋頭就跑,不過方向反了,沖著章超就過來,章超側(cè)身讓開一條路,等小偷經(jīng)過時伸出只和前面那只有趣靈魂一樣角度的腳,然后再次看到小偷揮舞著手摔倒。
趕到的軌警架起疼的動不了的小偷,看著滿臉污血的他,章超同情的覺得是不是真的太狠了。
作為當事人,章超陪著進地鐵派出所,配合的把事情說清楚。被抓的小偷是個慣犯,無處不在的監(jiān)控也提供了足夠的證據(jù)。
于是章超在筆錄上簽字后,被軌警客氣的送出門外,擁有正義感的年輕人大家都喜歡。
因為額外的突發(fā)事件,等章超趕到駕校時已經(jīng)遲到很多,鄭俊、曹劍他們早就在車上練了一輪。
看到章超站在駕校門口,鄭俊遠遠的揮手招呼他過去。鄭俊前面寬敞的場地上有好幾部教練車,有的在練移車入庫,有的在練定點停車,還有幾輛排隊單邊橋和坡道起步。鄭俊是排第一個上車練習的,現(xiàn)在輪到曹劍坐在駕駛位被錢教練教導著。
就聽到一聲轟鳴,在練習定點停車的學員一個失誤,油門當剎車踩,在車旁看著的教練一把沒能拉住,哎哎哎,追著喊著,車子朝著鄭俊方向就過去了。聽到驚叫音同時看到章超沖他比劃危險的手勢,那個體重快二百斤的鄭胖子回頭看了一眼就身手敏捷的往前竄上了足足有一米六七高的防撞擋風輪胎墻……
最終,教練車沒有撞到輪胎墻,擦著鄭俊一米遠的地方,畫了個弧形的輪胎印子,開始轉(zhuǎn)圈圈,嚇得在路線范圍內(nèi)的車和人四處散開,一連轉(zhuǎn)了幾十個圈,掛過數(shù)個馬路牙子,驚起老鼠兩只,野貓一條,碎片四散,多數(shù)標記桿折斷之后,也不知道是學員暈了還是汽車沒油了,前面保險杠卡到散架,大燈懸掛的教練車終于不動趴窩了。
追的氣喘吁吁的幾個教練沖上前去,拉開車門,七手八腳的把駕駛室內(nèi)的學員拖下車。
只見那位學員雙目緊閉,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有的教練在急救,有的教練在疏散聚攏過來的人群,還有教練撥著電話拼命叫急救車。
曹劍練習的車輛也遠遠的停在場地邊緣,他和錢教練兩個人站在車邊看熱鬧,驚魂未定的鄭俊在章超的幫助下顫顫巍巍的爬下輪胎墻,動作笨拙的讓章超看的好笑,前面那個靈活的胖子是爆發(fā)了身體里所有儲存的能量了嗎。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場地里一片狼藉,接下去的練習也沒辦法進行,后續(xù)要等救護車來后負責人跟車去醫(yī)院墊付醫(yī)藥費和明確責任,場地要教練們整理更換設備,損壞的車輛要報保險后拖車拖走維修。
那個學員的教練等事情平靜下來后才看著車子欲哭無淚,按照安全條例,當時他應該在副駕駛上隨時終止學員的不恰當行為,這次的損失估計大部分都要他個人承擔了。
曹劍、錢教練繞開地上的各種殘骸,走過來和章超、鄭俊匯合。
“阿超你來了。”曹劍老遠就叫道。
“賤人,練的怎么樣啊?”章超回答道,他的一只肩膀塌拉著,被還腳軟的鄭胖子掛在上面,承受著生命中不該承受之重。
“還沒摸熟就被這個事故打斷了。”曹劍興奮的說:“不過看到車子就在前面轉(zhuǎn)圈,到處亂撞,真是和看大片一樣。”
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伙。
“我不行了,等會要去吃幾個蹄髈壓壓驚。”鄭俊有氣無力的掛著說道。
“我也去。”曹劍舉手表示同意。“我吃蹄髈,你吃配菜。要減肥的同志,控制住你自己。”

鋼鐵壁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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