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是無盡的黑暗,也是焦躁的等待。
簫絮如看了一眼躺在榻上希爾汗,在窗口學了一聲蟬鳴。
一陣勁風,窗簾飄起,錦娘從窗外跳了進來,面前紅衣嫁妝女子已變換了容顏,一張精致的臉正是那個女伴男裝的簫絮如,長發高高梳起,一身雪青色騎裝,精干利索。
錦娘冷哼一聲,心里默默嘆息,這一路的任務就是調查眼前的人兒,連自己對她都有些感興趣,她的易容術可謂天下無雙。
錦娘瞟了一眼榻上的希爾汗低聲說:“這么快就解決了。”
“讓他睡上幾個小時還不成問題。”
錦娘上下打量著簫絮茹一臉曖昧。
“他沒有把你怎么樣吧!”
簫絮茹一聲冷笑:“你可知道,我師傅是天下毒師,收拾他只要些雕蟲小技,他想怎么樣我還得有那個本事。”
錦娘拍了一巴掌榻上的人,希爾汗一點反應都沒有,睡像平靜,呼吸均勻。
“哎,干脆殺了他算了,正好除了這個禍患。
簫絮茹疾步過來推開錦娘給希爾汗蓋好被子沉聲說:“你可別胡來,韃靼臣民還要他給豐衣足食呢!他與你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你何必要害他的命。”
簫絮茹有些生氣的樣子:“你趕快走要不然我要喊人了。”
“別,說好一起走的。現在就走。”
簫絮茹看了看窗外嘆了口氣說:“還有兩個時辰,必須等到天亮再走,我得讓我是親人安全撤出草原。”
兩人坐了半個時辰,油燈漸漸變暗,簫絮茹從紗帳后面拖出一個紅妝嫁衣女子,錦娘有些驚詫。”
“還不快來,幫我抬上去。”簫絮茹低聲吼道。
錦娘回過神來,那女子活脫脫的另一個簫絮茹。
兩人把穿著嫁衣的女子抬上榻才離去。
簫絮茹和錦娘穿過重重守衛,終于遠離王庭。
天色蒙蒙亮起,一整馬蹄聲,幾位騎著向這邊奔來,簫絮茹從懷里摸出一支短簫搭在唇邊一滑,轉瞬間她已收簫入懷。
一聲簫聲充滿召喚的魔音。
不遠處三匹馬并排飛速而來。
簫絮茹飛身跳上棕色馬背。其余一白一黑兩馬同聲嘶鳴,好像在埋怨主人。
“錦娘,上馬。”
簫絮茹喊了一聲。
“等一等,前面來的是我們的人。
錦娘一整雀躍,向來者招手。
“吁……”
對面來的幾人勒馬停了下來。
簫絮如打量著帶頭的男子一愣,這不是那冰塊臉的侍衛嗎?不過今天易容的美嬌娘樣貌可是表姐。說他再有能耐也識不出。
紀綱打量著馬上的女子,除了美艷更加嬌艷,心里莫名一顫。
“你們趕快離開這里,希爾汗的大隊人馬會追過來,“我不想殃及魚池。”
簫絮茹說完一聲口哨,幾匹馬齊步向前奔去。
“錦娘,她是誰?讓你找人,你找的人呢!。”
紀綱說著眼睛隨著簫絮茹的身影不由自主放開馬韁追向前面.。
“她是琪格格。”
錦娘回了一聲喊道:“你等等我們。”便打馬向前追去。
草原上的太陽格外的炎,普照在綠草地上,空氣更加清新。藍天,白云,綠草,奔馳的馬兒,這一切已經在記憶里扎了根。
簫絮茹輪換三匹馬追了兩天,錦娘早已被甩得不見蹤影。
第三天清晨隱隱看見遠方的大隊人馬。簫絮如總算舒了口氣。
再有半日就到兀魯骨河,離高麗的希蘭城不是太遠,表哥和姑父當年計劃沿兀魯骨河生息修養,建立自己的部族,他們會如約而至。
馬兒喘著粗氣,渾身是的水,卻依然興奮的仰著頭努力前奔。簫絮如剛才累的精疲力盡,這時候渾身是力,趕向前面的隊伍。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方白色馬兒上的女子揚起紅絲帶,邊招手邊喊。
“表姐,芯姐姐,我來了。”
格木芯帶著一小隊人馬看見簫絮茹急忙跳下馬。
“茹茹,什么時候了,你還這么調皮?”
“怎么了?
簫絮如跳下馬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哎呀!你說這個,我變成了你是嗎?”
簫絮如拍了拍衣袍笑著說:“知道你今天穿白色馬裝,我也穿了。看看,我是不是你。再看看,你是不是我。”
眼前的兩個人一模一樣,讓侍衛們驚詫的目不轉睛。
格木芯笑著搖了搖頭滿臉的寵愛,攬過簫絮茹緊緊抱在懷里。
“沒事,姐姐的這張臉隨便你用,只要你平安就好,哥哥怕你出事非要去救你,阿布把他綁在馬上才帶走。我和額吉,阿布,都相信你會脫身,因為你是我們家的福星,永遠都會安好。”
格木芯說著眼淚滴在簫絮如的肩膀上。
簫絮茹扶起格木芯擦干凈她的眼淚柔聲說:“表姐,你怎么也學會多愁善感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走吧!咋們去追姑姑們。”
“好吧!”
“我得把臉換回去,兩個芯姐姐,不要嚇壞了姑姑。簫絮如說著從懷里掏出個布袋子就要搗鼓。
只聽到侍衛一聲驚呼:“琪格格,芯姑娘,不好了!希爾汗的大隊人馬追來了。”
“快,上馬。”
簫絮如喊了一聲一個回旋跳上馬,格木芯戰戰兢兢連踩馬踏都踩空了,侍衛過來幫著上了馬。”
“茹茹,怎么辦?他們追來了,希爾汗沒有人性,他會滅了我們的部族,該怎么辦?”格木芯已經泣不成聲,那有剛才天真可愛的樣子。
簫絮茹皺著眉頭抬眼望去,不到半里地升起了滾滾塵煙,鏗鏘有力的馬蹄聲感覺就到跟前,希爾汗一定傾巢而出。
“你們互送芯姐姐趕快去追臺吉,我在后面截住他們。”
“遵命。”
“茹茹,快走。”格木芯一整嗚咽。
侍衛們圍了上來護著格木芯催馬而去。
簫絮如從懷里掏出玉簫吹起來,那凄美的簫聲猶如攝魂之音。
左側草原高坡上一隊人馬聽到簫聲止步。
“爺,你看。”
三子接到錦娘的信號立即和主子向這邊趕來,沒想到看到如此精彩的場面。
大隊騎兵昏天蓋地撲來,相隔十幾丈處三匹馬兒并排而立,中間棕色馬上的白色騎裝女子執簫而吹。如泣如訴的簫聲回蕩在草原上。
一個熟悉聲音:“大哥哥,我給吹簫吧!聽了曲子你的傷口就不痛了。”
“是我的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