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你真的不去看看秉文?”
“不想去。”
“我倒是挺想她的,不知道她在三十六天上過得好不好。”
“這天上地下,除了你我,就數她地位最高。”
“地位不代表過的好。”
“你這么擔心,不如去看看她吧。”
“一起去吧,天帝的壽誕,咱們一起去吧。”寧馨兒笑得跟朵花一樣。
“好吧……”
天帝壽宴當日……
我挑了一件隆重一點的衣裳,寧馨兒一來我這里,眉毛擰的跟打結似的。
“我說,你每天不是黑的就是藍的,偶爾也該換個口味吧。”
“太麻煩了,我不想折騰,這樣簡簡單單的多好。”
“就是懶,我來給你換身衣裳。”
寧馨兒拉著我換上一身白色襦裙,挽飛髻、點朱唇,我摸著頭上的金步搖,寧馨兒拉開我的手說:“你別動。”
我只好任憑她收拾。
“女人就應該好好收拾收拾自己,你整天打扮的跟個男人一樣,誰會對你有興趣?”
“我不需要他們對我有興趣,我是戰神。”
“戰神也要注意形象,又不是戰場上。”
寧馨兒拿來一件紅色外套,“這是用紅色天蠶絲織成的,還用金線繡百花纏枝的圖案。”
我穿成這個樣子去天帝壽宴,你確定那些仙君還認識我?
我和寧馨兒去赴宴,太久不來天宮,我都快忘了怎么走了。
“天宮是阿姐親自監督建造的,用了千萬年也不曾毀壞,可見阿姐用了不少心思。”
“大動作沒有,小修小補倒是不少。”我看著欄桿上雕刻的蓮花。
“再往那邊走就是瑤池了吧?”
“是啊,阿姐當年以白玉為階、黃玉為臺修建的瑤池可是這天宮的一大勝景。”
我們來到九霄云殿上,眾仙家已經到了,連天帝天后都來了,我摸了摸耳上的瑪瑙明珠耳墜。
“阿姐,走吧,去看看當年把你趕走的那些人都是什么嘴臉。”
“聽說如今的天庭鶯歌燕舞、夜夜笙歌,是個最妙的去處。”
拾階而上,當初我走的決然,如今回來,卻這樣猶豫不決,不想來就是不想面對,寧馨兒卻拉著我,硬要我面對這一切。
熟悉的大殿,不熟悉的人。
“本座海神,恭賀天帝壽誕。”寧馨兒連腰都不彎一下,也是這天帝是我們后輩的后輩。
我對上天帝的眼睛,“本座……戰神冥王,恭賀天帝壽誕。”
天帝明顯抖了兩下,“戰神娘娘辛苦,快請坐。”
天帝一直瞅我,看來是真的沒認出來,難不成我變化那么大,已經老了嗎?
我一眼就看到了殿右第一席的太陰星君,女仙之首,又是天庭元老,坐第一席是應該的。
嗯,看這些仙娥,沒有一個比得過太陰星君的美貌。
說是來述職,其實就是找個由頭聚一聚,我嘗著這瓊漿玉液確實不錯,比以前的酒好喝多了,入口綿柔。
“阿姐,咱們可不是來喝酒的。”寧馨兒悄悄提醒我。
我點點頭,是不是有什么要緊,我與這天宮還有什么關系嗎?
仙娥們用盡渾身解數跳舞、彈琴,希望可以博得天帝賞識,原來女仙已經成了仙君們玩弄的物件,真是可憐可嘆。
“本座敬天帝一杯,愿天帝福壽永康,三界和樂永安。”
“本座也敬天帝,愿天帝安泰永年。”
“那就借兩位娘娘吉言。”
果然,天帝也怕死,就算是仙也有隕落的那一天,不過是活的長一點而已。
然后又是一波一波的仙家祝酒,天帝有了點酒意,正是高興的時候。
“聽聞戰神去昆侖仙府住過,不知道是否滿意?”太陰放下酒杯,遠遠看著我。
“府邸建造的不錯,如果沒有那些靈鳥、靈獸看著我,我還覺得好些。”
“靈鳥、靈獸不過是看守昆侖山,不讓凡人侵擾,怎么會是看著戰神娘娘的呢?”
“太陰星君如今出息了。”
“不敢,只是小仙一心為兩位娘娘著想,不想讓那些凡人擾了兩位娘娘修行。”
“伶牙俐齒。”
“戰神娘娘謬贊。”太陰星君還舔著臉笑,我這是在夸她嗎,我怎么不知道。
“時辰差不多了,天帝,我們還要去看秉文,不能久留,還請天帝不要怪罪。”寧馨兒起身說道。
“既然如此,本座也不虛留兩位娘娘,今日招待不周,請見諒。”
寧馨兒拉著我離開,我冷笑著說:“我竟不知道,這天上還有這號人物。”
“那太陰星君是月亮生的靈胎,真身是一只九尾白狐,化而為人,自你離開不久,她便來了這里。”
“這些我都知道,只是沒想到還是個厲害人物。”
“我跟她也沒多大交往,也不知道她的為人,不過看她那個樣子,是個鏗鏘的性子。”
“你是在夸她?”
寧馨兒笑而不語,我們來到三十六天之上清河宮門前,一個總角小童為我們開門。
“師尊說有老友來訪,原來是兩位娘娘,快請進。”總角小童倒是不露怯,將我們帶到秉文那里。
“師尊,貴客到了。”總角小童自己離開了,秉文盤著腿坐在榻上。
“久不見二位神尊,請坐。”
我打量著四周,跟天宮的繁華相比這里……清苦的很。
“我這里沒有什么好東西,只有清茶一壺,兩位不要嫌棄。”秉文根本就沒動,還是兩個總角小童為我們沏茶倒水。
待小童走后,我才坐下,也不喝茶,只看著茶杯。
“你如今還好嗎?”
“一心向道,能順從內心,就是好。”
順從內心?呵,女人啊。
秉文再也不是以前的她了,我跟她在一起內心平靜到尷尬,果然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寧馨兒都找不出幾句話跟她說,她開口說道,閉口談法,我實在忍無可忍。
“夠了,看來廣成元君的修為還不夠,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了,等到哪一日,元君不再將道法掛在嘴上,而是真正明白道法自然的時候,咱們再來采訪。寧馨兒,走了。”
寧馨兒跟在我后面,低著頭,也不說話。
離開三十六天我才松了口氣,回頭看著寧馨兒,她也輕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