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巷。
李鐵衣悄悄來到張康年的宅子,正好遇見張康年要出門去點卯,說明來意,張康年讓李鐵衣進屋等他。
沒過多久,張康年歸來,見李鐵衣已經自己煮茶喝了起來,悠然自得。
張康年呵呵一笑:“李兄弟不拿自己當外人吶。”。
李鐵衣喝著茶,緩緩說道“人生如茶,沉時坦然,浮時淡然!張兄以為然否?”。
張康年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的笑道:“看來李兄弟這是在譏諷我不夠坦誠啊。”。
李鐵衣沒有接話,沉默了一小會,眼神玩味的盯著張康年說道:“我們這里已經有些線索,在行動之前,有些人,是敵人或是朋友,必須搞清楚。”。
“好,既如此,那我就說說我得到的情報把。”張康年點點頭,喝了口茶,繼續說道:“將軍府雜役蘇根山就是散布造謠威龍鏢局之人。”。
李鐵衣心里一動,疑惑的問道:“你是如何知道?”。
“蘇根山在城里“春滿紅”妓院有個相好的,叫翠菊。那蘇根山一次喝多了,在翠菊面前炫耀,無意間把事情說了出來。而‘春滿紅’的老板正好是我的朋友。”。張康年緩緩說道。
李鐵衣聽后,細細思量,不置可否的問道:“這么巧?蘇根山這么輕易就把如此隱秘之事告訴一個青樓女子?”。
張康年詫異的望著李鐵衣,心道:“真沒想到,他年紀輕輕,心思卻如此周密,一點都不像初出茅廬的樣子啊。”
愣了片刻,張康年開口道:“李兄果然厲害,什么都瞞不住你的眼睛。其中確實使用了一些手段,李兄可聽說過‘醉魂香’?”。
李鐵衣搖搖頭。
張康年繼續說道:“此物在特定環境下,只要讓人服下,那人就如同墜入夢魘之中,再經過特殊的言語誘導,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秘密了。”。
李鐵衣聽得有趣,點頭問道:“那是誰指使的蘇根山散布謠言的?”。
“將軍府偏軍歐陽旭,他是蘇根山的同鄉,關系莫逆。”。張康年答道。
“那蘇根山可是被滅口了?”。李鐵衣追問道。
“事情辦完以后,歐陽旭安排蘇根山遠走高飛。而我的人在他出城之后就將他拿下了。”張康年說完,得意的望著李鐵衣。
“什么?蘇根山被你抓了?此事當真?”李鐵衣驚喜的站了起來。
“李兄弟莫要激動,在下所說,千真萬確,此人已經被我秘密拘押,他跑不了。”。張康年擺擺手,示意李鐵衣坐下說話。
“太好了,這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啊。哈哈。”李鐵衣拳掌相擊后,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現在李兄弟可以放心了么?張某是友非敵。”張康年笑著說道。
“嗯,暫時可以把你當半個朋友,不過,在案子沒有真相大白之前,你的嫌疑還是不能排除,比如,你的身份。”。李鐵衣有意瞇眼看著張康年,實話實說道。
張康年苦笑,搖頭說道:“哎,被李兄弟抓住了把柄,想做個好人也難啊,好吧,我把我知道的其他線索也告訴你,以此減少我的嫌疑。”。
“哦,張兄還有何重要線索,快快道來。”。李鐵衣有些迫不及待了。
張康年緩緩說道:“偏軍歐陽旭此人是將軍廖化成的心腹之一,而將軍府能讓歐陽旭辦事情的,除了廖化成,就是白理政了。所以我有理由懷疑,廖丶白二人有重大嫌疑。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我也一直有些困惑,那次剿滅賊黨之時,竟然能找到了傳說中的“天帝玉璽”,實在是太巧合了吧?而奇怪的是,這幫賊人把如此重要的東西竟然丟棄不顧?抓捕圍剿的時候,當時沖進逆黨賊窩的,都是將軍府的人馬,御史府官兵捕快只被安排在外圍抓捕漏網之魚。還有,廖丶白二人商議出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非要選擇威龍鏢局,為何不派幾個高手,化作普通人,偷偷運送呢,何必要大費周章?我也覺得非常奇怪。”。
李鐵衣聽著張康年的分析,連連點頭,心中也是思緒萬千。其實張康年剛才那番話,他早就在心里假設過,可惜沒有任何線索和依據,現在經張康年重新提起,深感認同。
李鐵衣又問道:“張兄可還有其他線索?”。
張康年點頭說道:“嗯,所以我這段時間派人一直秘密注視著大將軍廖化成和白理政的行蹤。”。
“可否有發現?”。李鐵衣注視著張康年,心里滿懷期待。
“廖化成似乎一切正常,沒什么特別的舉動,只有那白理政,到是顯得非常神秘。這幾天經常帶著隨從去往城外寶相寺找主持空悟大師下棋喝茶。一去就是半天。我就覺得這里面有古怪,派得力的兄弟扮成香客,樵夫在翠屏山一帶打探消息。果不其然,這寶相寺后山‘靜心’禪院最近靜止游客香客登山攬勝,說是寺院修繕。可入夜之后,后山的小道卻經常出現三五成群的陌生之人登山,根據我的手下回報,這些絕不是普通人。”。
“后山小道是通往‘靜心’禪院么?”李鐵衣問道。
“是的,現在寶相寺正山門通往‘靜心’禪院的路已經封閉,只有后山可以出入,且有人把守,陌生之人,一概不能進入。”張康年說道。
“哦,這就奇怪了,既然寺院已經封路,為何一到夜晚,后山還能進出?這寶象寺難道有古怪不成?”李鐵衣思索著問道。
寶相寺他可是去游覽過的,沒發現任何異常。
“為了了解里面的情況,我前幾天派了兩名精干的弟兄想去仔細查探一下,可惜,兩位好兄弟一去就沒有回來,肯定是出事了。”。張康年搖頭嘆惜著。
“不過,工夫不負有心人,部署在周圍的暗樁總算沒有白忙活,竟然發現了一個熟人也去了‘靜心’禪院,這個人你也認識。”張康年抬起頭,神秘的說道。
“哦?我也認識?誰?”,李鐵衣問道。
“三江會會長顧人鳳。”。張康年用手壓著嘴邊輕聲說道。
“是他。”。李鐵衣有點吃驚的說道:“看來這三江會不簡單哪,可知道他們有什么秘密?”。
“目前還未可知,不過那個顧人鳳在山下就被攔了下來,或許是誤打誤撞去的那里,但我已經派人秘密去查了,等消息吧。”。張康年回答道。
“想不到張兄竟然知道的如此之多的秘密,這讓小弟對張兄的身份更感興趣了,可否告知,你到底是什么人?”。李鐵衣喝著茶水,饒有興趣的問道。
“呵呵,有機會自然會知道,還請見諒啊,”,張康年拱手抱歉,接著又轉移了話題,說道:“張某的誠意李兄弟也看到了,不知道可否表達下你們的誠意。”。張康年說完端起茶杯喝茶。
“那是當然,既然張兄已經開誠布公說了這么多秘密,我們下一步的行動計劃當然得跟你通通氣了。”。李鐵衣友好的點點頭。
“洗耳恭聽。”張康年道。
李鐵衣接下來把他們這幾天的發現和推測也跟張康年說了一遍。
李鐵衣又關心的問道:“上次刺客之事,張兄切勿大意啊。”。
“嗯,我晚上會強安排了一隊親衛在宅子周圍巡查,量那人已經知道我有所防備,不會輕易前來。多謝關心。”。張康年感激的看著李鐵衣。
喝了會茶,又交流了下各自對案情的看法,張康年因為有事要去辦,不能久聊,兩個人互道珍重后,各自離去。
李鐵衣走出張康年宅子后,沒有立刻回西風街,而是去了“春滿紅”妓院。
煙花柳巷之地,上午少有恩客上門。龜公見一個素衫年輕公子走了進來,笑臉相迎著問道:“這位公子,姑娘們都還歇著呢,你來早了。”。
夜臨燈火煙花地,醉臥勾欄不思歸。晚上才是妓院的黃金時間。
“哦,是么?那你們老板在么?”李鐵衣隨意問道。
“抱歉,實在不巧,老板早上出去了。”龜公點頭哈腰道。
“好吧,爺我晚上再來。”。李鐵衣隨口敷衍著出了‘春滿紅’。
看著李鐵衣離去,龜公暗自嘀咕:“這人有些古怪。”。
李鐵衣本想著見見這位張康年所說的朋友,他心里有種有直覺,張康年所謂的朋友,絕對不簡單,可惜無緣見到,也只能作罷,兜著圈子,返回西風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