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李鐵衣準備向燕冰求證事情之際,余玄機和殷無情灰頭土臉的走了進來。
李鐵衣用奇怪的眼神望向他們,心里咯噔一下:“這兩人這時候來,大事不妙啊!”。
余玄機搖著頭苦笑道:“驛站被突襲了,我們失算了。”。
殷無情跟著苦笑,哀嘆了一聲,只見到地上有一具尸體,職業本能的走上前去,撩起斗篷看了眼,也沒多問。
李鐵衣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大吃一驚,憑兩人的武學修為,竟然大敗,好奇的問道:“來的是什么人?”
“南疆四鬼。”殷無情咬牙切齒道。
“可是那一個穿紅袍,一個穿白衣的女子,一個帶骷髏項鏈的中年人和黑衣老者?”李鐵衣描述了一下幾個人的樣貌。
余玄機和殷無情同時點點頭。
“果真是他們。”。李鐵衣訝然道。
余滄海見李鐵衣表情古怪,問道:“小友認識他們?”。
“不認識,只是有過照面而已。”。李鐵衣如實把酒樓遇見他們的經歷說了一遍。
余玄機‘哦’了一聲,也不想再提,問道:“這里情況如何?”。
李鐵衣把威龍鏢局里發生的事情向兩人簡單說了一遍,隨后道:“我正想向燕冰姑娘打聽點事情呢,你們來了正好,一起聽聽把。”。
“好!”余玄機和殷鐵衣異口同聲道。
李鐵衣捋了捋思緒,平靜的問道:“燕冰姑娘,想知道張康年是怎么死的么?”。
燕冰本來正低頭沉默,聞言身體一顫,眼神激動,顫抖著聲音說道:“怎么死的?”。
“這樣吧,在說張康年之前,我給大家講個故事,聽完之后你就明白了。如何?”。李鐵衣眼神復雜的注視著情緒激動的燕冰。
燕冰被李鐵衣沒來由的一問,弄得六神無主,見對方沒有追問下去,心里稍安,也沒有應答,只是點了點頭。
“二十幾年前,春風街布衣巷有兩家人家,一家姓石,生有一子,一家姓燕生有一女。兩家人家往來親密,兩個小輩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夠了,不要說了。是,我和平安是有婚約,但是是他們家悔婚在先,于我何干?”。燕冰聽到兩小無猜之際,情緒激動起來,淚水奪眶而出,咆哮著喊道。
余玄機和殷無情對望一眼,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李鐵衣冷著臉,望著燕冰道:“真的和你無關么?你捫心自問。石平安,不,現在叫張康年,他也常常自責,整日借酒消愁,你知道么?他到死都對你念念不忘。”。
“他不該出現,都這么多年了,他還來找我干嘛?我都快把他忘記了。”。燕冰哭泣著說道。
李鐵衣意味深長的說道:“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不通,龍起云是如何知道你和張康的事情的?”。
“我不知道。”。
李鐵衣厲聲道:“不,你知道,因為那是那你告訴白理政的,是不是?”。
“我沒有,不是我。”。燕冰嘶吼道。
說完,淚流滿面,雙手抱頭,身體顫抖的哭泣著。
李鐵衣不依不饒的厲聲道:“張康年對你一往情深,他深深的愛著你,他從來沒想過要破壞你和龍起云的感情,他只是在背后默默的關心著你,愛護著你,而你卻殺死了他。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你不要血口噴人,你憑什么說是我?”。燕冰猛地站起,抬頭惡狠狠的盯著李鐵衣道。
李鐵衣對視著她的眼神說道:“今天晚上,張康年怕你有危險,獨自潛入鏢局找你,他去過你的閨房,沒有找到你,后來在院中你們兩人相遇,你趁著他不注意,從背后刺死了他,我沒說錯吧。”。
“你,你,你。。。。。。”。燕冰被李鐵衣的描述說的說不出話來,如斗敗的公雞,不再像剛才那樣氣勢洶洶,癱軟的坐到椅子上,無力的問道:“為什么是我?你拿出證據來。”。
余玄機和殷鐵衣也眼神炙熱的望著李鐵衣。
李鐵衣毫不掩飾,直言不諱道:“第一,憑張康年的武功,想要在背后偷襲不被發覺,很難。除非殺人者武功高出他幾個境界,不過,今天這里沒有出現這樣的人,那答案只有一個,殺手是他熟悉的信任的人,有機會殺他的人只有你一個。”。
“都是你的推測,那也不能說明就是我殺的吧?”燕冰反問道。
李鐵衣繼續道:“第二,張康年臨死的時候用手寫了一筆,自上而下的一劃,我初時看不明白,直到看到你,我才想到他要寫什么?他在寫一個冰字,那自上而下的一筆就是冰字的一點。”
“這都是你的意測而已,子虛烏有罷了。”。燕冰譏笑道。
李鐵衣冷笑道:“還有就是你的鞋面上的胭脂出賣了你。”。
“這又是什么道理,這和殺張康年有什么關系?”。燕冰不屑的道。
“當張康年去找你之時,你當時不在房內,他應該等了你很久。當你返回住處之時,竟然在院門口與張康年相遇,你怕張康年破壞今天晚上的計劃,情急之下殺了他。之后返回閣樓,自己也服下了迷藥。你似乎自認為做的天衣無縫,殊不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故事很精彩,不過那也只是你的猜測而已。”燕冰面無表情的道。
李鐵衣冷哼道:“證據就是地上的胭脂。你抬腳看看你的腳底。”。
燕冰不由自主的抬起腳底,只見一抹鮮紅的胭脂赫然印在腳底,臉色頓時大變。
“那又如何?”。燕冰狡辯道。
李鐵衣心道:“這女人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嗤笑一聲道:“我檢查過張康年的雙手,他的手上也有胭脂紅,說明是他進入你的房間,無意間打翻了胭脂。我進入你的閨閣的時候,還發現地上好幾個淡淡的胭脂腳印,當時我也沒想那么多。直到我看見你鞋面上的胭脂紅,我恍然大悟,是你在殺了張康年之后,服下迷藥,你怕人發現,不敢點亮燈火走入房間,偽裝成受害者,而你怎么都不會想到地上會灑有胭脂,在你腳底留下了證據。要知道,你昏迷后,是我們的人把你抱過來救醒的,你可沒在地上走過路,所以腳底是不可能留下這么多胭脂痕跡的。”。
“啪啪啪”的掌聲想起,殷無情鼓掌道:“精彩,精彩啊,李兄弟分析的精彩絕倫吶!”
余玄機也在旁邊點頭附和。
李鐵衣向他們擺擺手道:“班門弄斧罷了。”
突然,燕冰彈身而起,門外掠逃,她知道,事情已經敗露。
李鐵衣一個縱躍,堵住門口,口中喝到:“哪里跑。”。
燕冰此時袖中露出一抹寒光閃電般劃向李鐵衣咽喉。隱蔽,陰狠,毒辣。
“鐺”的一聲脆響,匕首掉落在地上,燕冰被李鐵衣一腳踹飛,跌落在地。
“殺人兇器,你還有何話說?”。李鐵衣聲色俱厲的道。
“嗚嗚嗚嗚。。。。。。”燕冰倒在地上,嘴角溢著血絲哭泣。
“你還有臉哭?想想龍起云,張康年,他們對你情真意切,用情至深,都是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害了他們。”。李鐵衣義正言辭的道。
“不是我想害他們,我知道他們都對我好,但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恨我父母就不應該把我生出來!”。燕冰哭泣道。
“你為什么要害死龍起云?張康年?”。李鐵衣平復了下心緒問道。
“龍起云不是我害死的。”
“那是不是你告訴白理政的?”。
“不是我。”。
“那你有沒有告訴其他人?”。
燕冰只是哭泣,沉默不語。
余玄機在旁邊插話道:”“燕冰,只要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生路?哈哈哈,生路,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活著和死了沒什么區別。”。燕冰凄涼的哭道。
李鐵衣看著燕冰瘋瘋癲癲的舉止,痛心的問道:“既然你連死的不怕,你就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我想,龍起云和石平安在九泉之下也會寬慰許多。”。
“嗚嗚嗚”,燕冰聽了李鐵衣的話,哭泣了良久后說道:“我十歲便和他定了親,那時候我還不是很懂,但心里歡喜。直到有一天,石家人不辭而別,我很傷心,父親大人告訴我,他們去了很遠的地方,再也不會回來了。同年,我也被父親送到了‘金烏學宮’,多年以后,等我回來之時,父親大人讓我嫁給龍起云,一個我從來沒有謀面過的男人,其實我心里一直想念著石平安,,在我心里,他才是我的丈夫。”。說到這里,又哽咽著哭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