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探報告王雋的船駛入凌水河,艾珍心里一陣竊喜。
運氣乍就這么好呢,自己埋伏哪里,王雋就從哪里來。
王雋啊王雋,你這是自尋死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她看見王雋的船隊減速了,知道他準備登陸了。
登陸的位置就是埋伏的位置。王雋這是送死來了。
她叮囑寶仔等竹筏上的人上岸以后再發動襲擊,起碼是大部分人上來以后再動手。
可是她實在料不到王雋會突然來這么一下。
他這一箭,恰好射中了一個埋伏的人。
中箭的人一喊叫,一切都暴露了。
辛辛苦苦經營的埋伏,就這樣讓王雋隨隨便便一支箭破壞了。
艾珍不覺得自己的運氣好了。
相反,倒是王雋哪里來的狗屎運氣,剛好射中了人。
艾珍氣得臉色發紫,可是毫無辦法。
這個王雋,實在是太鬼了。
——
自己人一中箭,寶仔馬上喊打。
頃刻間,弓箭和投槍齊發,向河里的竹筏射去。
但隔著五六十米遠,女子的箭和投槍絕大多數都夠不上。勉強夠上的,也已經沒什么殺傷力。
男子的攻擊倒是沒問題。三十名男子當中,有十三個用的是艾珍自制的“強弓”——艾珍此時只有這么多的弓,還有十七個則投出了標槍。這些箭和槍分攤在六條竹筏上,每個竹筏受到的打擊并不多。而由于王雋事先下達了命令,要求大伙警戒,竹筏上的人大多已經將盾牌放在了身前。這樣一來,岸上的箭和槍對竹筏上的人殺傷作用便很小。第一波只有二個人受傷。
后面再次攻擊,竹筏上的人已經警惕,有盾牌遮擋,基本上就沒用了。
各竹筏上的人自動展開了反擊。兩個駕駛竹筏,女的舉著盾牌掩護,剩下的男子拿著弓箭攻擊。
竹筏上的人箭術明顯高出許多,反倒對岸上的人有所殺傷。
此時天已大亮。岸上的人一旦站起投槍,位置便會被竹筏上的人發現,隱蔽效果便大打折扣。
這樣互射下來,岸上的人明顯吃了虧。
艾珍在最上面,躲在一顆大樹后,注視著戰局的發展。
她對目前的狀況非常不滿意,怎么看都像是單向的挨打。艾珍不斷的搖著頭。
而河里的王雋對現狀也不滿意。
他拿著一面盾牌,貓著腰,護著身體,也在注視著戰局的走向。
雖然自己這一方占據著明顯的優勢,但畢竟竹筏在遭受敵方的攻擊,這讓他很不爽。從對方射出的箭的力度可以看出,他們的射程差不多就這么遠了。自己這邊的大弓完全可以在她們的射程之外對其進行打擊。
不過暫時也沒辦法改變現狀。總不能登上右岸,和她們對射吧。上了岸,她們打不著你,可能就撤了,到時候自己人怎么辦?還得上竹筏。
算了,別瞎折騰了,別鉆牛角尖,就如今這樣也不錯,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王雋命令竹筏繼續往上走,不要停下來。
這樣對射著,船隊慢慢地有脫離艾珍的伏擊地的趨勢。
事實上,岸上的投射已經出了問題。雖然因為伏擊的需要,每個人都帶了不少標槍出來,但數量也不過五六支,幾輪對射下來,標槍差不多就用盡了。剩下十三把“強弓”和王雋的人對射,完全沒有威力。
事實上,紐古族的人也心中有數,自己的弓的質量,和敵人的弓完全無法相提并論。
眼看竹筏朝上游走去,寶仔命令跟蹤攻擊。
可這一跟蹤,埋伏的人就走動了起來。
竹筏上的人每天都進行移動靶訓練,岸上的人此時都成了移動的靶子。
這一下,艾珍的人吃的虧更大了。
原本以為王雋中了埋伏,有他好看的,為什么一接觸就是自己吃虧呢?
艾珍仰天長嘆了一聲,下令撤兵,退守寨子。對王雋的厭惡和仇恨又加了三分。
寶仔走過來,對艾珍道:“我想跟住他們的,上岸的時候再沖過去近戰。”
艾珍道:“你怎么就不長點見識。你一路跟,王雋會上岸嗎?他會一路往前走,把你跟過去的人射完為止。算了,撤了吧。守住寨子就行了,等梧桐的人馬返回,里應外合,讓王雋死無葬身之地。”
“是。”
寶仔指揮手下把傷亡的人員抬進寨子,撤了。
早上這一戰,艾珍的人死了三個,受傷七個,戰斗人員減少了五分之一。
王雋看見艾珍的人撤走,便命令竹筏靠岸。這時,竹筏所在的位置已經離淺水灣的寨子很近了。
代瑪的竹筏最先靠岸。上岸后,代瑪所在組負責警戒。
各組陸續上岸。
奎克清點人數,出發時50人,現在依然是50人。其中3人受傷。
原定是48人出戰的,王雋臨時增加了托思和一名年長的女子,負責裝備和救護。
王雋抽出后備隊的人員,替換了三名傷者的崗位。命令代瑪帶五個擅長近戰的族人開路,探查前方是否有伏兵。
后面,是十五組盾牌和弓箭的組合。前排十五人拿盾牌和刀槍,后排十五人拿弓箭,隨時準備射擊。
王雋和奎克帶著一名后備隊員押后。這名后備隊員相當于傳令兵,專門傳遞命令。
剩下的人,留在河邊守住輜重竹筏,救護傷員。
代瑪帶著五個族人在前開路。
這是個危險的崗位。但她心中沒有任何的畏懼。她早就盼著早一日攻打淺水灣。
她覺得,只要執行王雋的命令,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就一定能取得勝利,報仇雪恨。當然,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王雋的英明。
所以,王雋的命令,她是無條件服從的,而且從不懷疑,堅決執行。
代瑪往左右兩邊各派了兩人,查探兩旁有無埋伏,自己就中接應。
代瑪開道,部隊小心前行。一路并無抵抗,很快來到了淺水灣的北門。
奎克高興地對王雋道:“艾珍看來是想借助淺水灣的防御工事頑抗。完全按照首領預估的進程演化呢。”
不過當他看見倒在地上的大樹時,馬上便高興不起來了。
“這娘們,剛剛把大樹砍了。”奎克道。
前兩天和首領過來偵察,大樹都還是好好的。
王雋淡定地說道:“沒事。你分派人手,把寨子先圍起來。然后,每組抽一個人,把輜重抬過來。”
“是!”
很快,按照出發前的部署,代瑪的第一組,封鎖了北門。北門是重點,艾珍想突圍的話,從這里突圍的可能最大;
菊香的第二組,封鎖了寨子南門;
雁舒的第三組,封鎖了寨子西面;
英子的第四組,封鎖了寨子東面;
西面和東面沒有門,但要防止里面的人在這兩個方向做了出逃通道,正如奎克當初突圍時那樣。
王雋的人離開柵欄有六七十米遠,剛好在里面的人的弓箭和投槍的射程之外。
奎克已經吩咐過了,如果敵人突圍,不用硬拼,一路用箭射擊就可以了。其他方向的族人會過來增援。
只要艾珍的人敢出來,就別想再回淺水灣了。
是的,一路追一路射殺,艾珍有多少人拿來殺呢?
王雋在北門外,注視著戰局的進程。
雖然遇到了埋伏,出了點意外。但自己是有提防的,真正想伏擊自己,沒那么容易的。
一切似乎沒有跳出自己的計劃。
就算砍樹這一變故,王雋都是留有后手的。
不過,王雋覺得艾珍這么快就縮進寨子里,似乎有那么一點點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