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對著容瑕道:
“公主,來,先把藥喝了吧。”
容瑕一看碗里黑乎乎的湯藥,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像避瘟疫一般揮了揮手,道:
“你先放下吧,我等會再喝。”
來秋看了一眼碗里的藥,乖巧的點了點頭,回道:
“是,公主。”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響亮的聲音:
“太后駕到!”
容瑕還處于一臉茫然的狀態(tài),來秋卻很懂事的上前扶著自己,一臉著急的道:
“公主,趕緊,趕緊跪下。”
兩人剛剛跪好,便見一個雍容華貴的華服女子緩緩向容瑕走來,身后還跟了許多的小婢女,小太監(jiān)。
不愧是太后,在自家屋里竄個門,場面都著實壯觀無比。
太后由婢女扶著走到容瑕面前三步遠(yuǎn)的地方站定,也不說話。
容瑕這才看清這個所謂的太后。
著一身湘紅色大紅妝霏緞宮袍,綴琉璃小珠袍腳軟軟墜地,摩挲有聲,紅袍上繡大朵大朵的金紅色牡丹,細(xì)細(xì)銀線勾出精致輪廓,雍容華貴。
卻也將那保養(yǎng)的極窈窕的身段隱隱顯露出來,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看得出來也是保養(yǎng)的極好。
蔥指上帶著寒玉所致的護(hù)甲,鑲嵌著幾顆鴿血紅寶石,雕刻成曼珠沙華的形狀,美麗不可方物。
一頭長發(fā)被侍女靈巧挽起,插上了兩支赤金掐絲暖玉火鳳含珠釵,垂下細(xì)細(xì)的羊脂白玉流蘇,零零響動的聲音極為好聽。
耳垂上戴著一對祁連山白玉團(tuán)蝠倒掛珠綴,一蕩一蕩,在微風(fēng)中微微飄動,襯得脖頸愈發(fā)的修長而優(yōu)雅。
純凈的無一雜質(zhì)的琥珀項鏈在陽光下泛著微微的光澤,皓腕上的一對獨山透水的碧綠翡翠鐲子,使一身的妝容更加完美。
容瑕在心里想,若是臉上不戴面具的話,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容瑕自個神游得開心,卻也沒忽略散發(fā)著寒氣的太后正冰冷地看著她,然后朱唇微啟,說出的話語卻是更加冰冷:
“拿住她。”
話音剛落,太后身后便走出兩個婢女,干脆利落的上前,一人一邊便要拿住容瑕的手臂。
容瑕卻也不是個軟弱的,自然不會乖乖束手就擒:
“干什么呀?放開我!”
登時便掙脫了來,看著太后極有氣勢的道:
“為何要抓我?”
太后依舊不動聲色,卻對著容瑕極有威嚴(yán)的道:
“東啟與北境結(jié)盟已成定局!”
“北境,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說著,對容瑕身后的兩個婢女橫了一眼,冷冷的道:
“帶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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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領(lǐng)著容瑕等人剛到太后殿外,遠(yuǎn)遠(yuǎn)的,便見容真領(lǐng)著隨身侍衛(wèi)跪在殿外。
顯然,容真是早就得到消息,特地在此等候太后容瑕等人。
待太后走的離容真愈發(fā)近了,在場的除了太后一人,全部都跪下來行禮。
開玩笑,沒見皇帝都跪下了?他們是嫌自己活膩了才敢不跪:
“參見陛下。”
容真知道太后一句話也沒說,定是在等自己的解釋。
于是,容真也不磨蹭,將眼眸垂了垂,便緩緩道來:
“母后息怒,容瑕失憶,亂了規(guī)矩。”
卻不料,太后依舊不動于衷,只是看著容真,慢慢說道:
“即便失憶,也得去和親。”
“母后,北境路途遙遠(yuǎn),此去背井離鄉(xiāng),終身難回。”
容真頓了頓,接著道:
“容瑕受傷抱恙,不能接受也是情有可原,和親一事,朕認(rèn)為不如暫緩。”
容真話音剛落,太后便冷冷地道:
“可如今,月國大軍壓境,我大啟內(nèi)亂未平,無力應(yīng)敵,將面臨傾覆之禍。”
頓了頓,隨即又道“
“若能與北境結(jié)盟,月國腹背受敵,必能主動退兵。”
“哀家想不明白,為何陛下遲遲不能下定決心?”
聞言,容真卻沒有正面回答太后的問題,只是道:
“月國戰(zhàn)事,朕自會設(shè)法解決。”
“只是如今容瑕受傷失憶,這和親一事,朕還需祥加考慮。”
聽到這里,太后冷冷地‘哼’了一聲,臉色卻是更加寒冷,道:
“說來說去都是為了她。”
說完,轉(zhuǎn)過身,狠狠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容瑕,緩慢地向著容瑕走去,語氣不帶一絲溫度:
“當(dāng)初,哀家饒你性命封你為公主,如今,哀家也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聞言,容真卻是惶恐抬頭,跪著向前移了兩步,激動的道:
“母后不可。”
見容真再次出聲,卻是再次維護(hù)容瑕,太后回頭將容真看著,目光依舊冰冷,說出的話語更是如同一把利劍:
“七日后便是和親之期,今日哀家就命人將鴆酒置于堂上!”
容真看著太后,臉上浮現(xiàn)一絲痛苦之色,語氣悲痛的道:
“母后,您這又是何苦呢?”
太后卻不理會容真,只是自顧自地說道:
“陛下是讓她坐上去北境的花轎,還是七日后見到哀家的尸體。”
頓了頓,目光一冷,狠狠道:
“自行選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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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像一幅淡青色的幕布罩住了皇宮
窗外,風(fēng)呼呼的吹著,還帶著樹葉的沙沙聲,就像是風(fēng)的呼嘯。
黑夜讓孤獨變得深邃,孤獨在黑夜升華,綻放演繹著黑色的美麗。
容瑕獨自一人抱著膝蓋坐在地毯上,思緒卻飛到了九天之外······
白日里太后放下了狠話后便領(lǐng)著侍女離去了,容瑕自然也沒能幸免。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響動,緊接著,門外侍衛(wèi)的聲音便傳了進(jìn)來:
“參見陛下”
容瑕抬頭一看,就見容真領(lǐng)著兩個侍衛(wèi)躡手躡腳的推門進(jìn)來。
容真卻沒看見容瑕,留下一個侍衛(wèi)在門外站崗,領(lǐng)著一個侍衛(wèi)就進(jìn)了來,一邊走著一邊著急呼喚:
“容瑕?”
容瑕趕緊將頭縮了回去。
這也不怪容瑕懦弱,實在是容瑕對容真的心情太過于復(fù)雜了,無法主動去面對容真。
而且,一聽容真的語氣,著急中帶著一絲小心翼翼,一聽就知道定是瞞著太后來的。
容瑕一想到白日里太后那兇狠的嘴臉,膽大如容瑕,也不禁輕輕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