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諾隨身帶刀也就是唬人用的,她哪里制服得了三個健壯魁梧的壯漢?然而正在那壯漢欲對她動手動腳之時,只聽一道清冷的聲音大喝一聲。
“住手!”
是那天那個白衣公子,落塵。
只見他一襲白衣,翩翩風華,出現在前方,眉頭微蹙,凝視著這邊。
“喲,來了個送死的!”其中一個一邊說著話一邊朝落塵走過來,手指著他警告道:“看你長得這么俊雅,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然而,落塵臉色一沉,抓住他的手臂,打了三個地方,那人便啷當著手臂,就跟沒了骨頭似的晃蕩著。
“你,你做了什么?”那人驚恐的問道。
落塵并沒有回答他,冷冷的看著另外兩個人。那個為首的男人穩了穩心神,示意旁邊那個小弟上去。那小弟見方才那人被他輕而易舉的打成那個樣子,心中只剩下惶恐了,哪里還敢造次,但老大的話又不能不聽,只得硬著頭皮上。
結果顯而易見,他也被折了一條胳膊。廢了兩個小弟之后,落塵冷冷的瞪著站在唐一諾旁邊的那個人,“還不滾?”
這么多人面前,不能失了面子,那人強裝鎮定,指著他恐嚇道:“你,你給我等著!”說罷便逃也似的跑了。
場子恢復了平靜,落塵走到唐一諾身邊。看著一桌子東倒西歪的酒瓶子,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而此時唐一諾已經是昏昏沉沉的了。只見她臉頰紅紅的,眼睛里還有淚光閃爍,模樣頗有幾分頹唐,落塵忍不住心里一揪,忙上前扶著搖搖欲墜的她關切的問道:“怎么喝了這么多酒?”
唐一諾苦笑,卻是說道:“多嗎,不多啊,來,你也一起,這酒啊,是穿腸的毒藥,它也是愁苦的解藥,來,喝。”
說著還要拿起酒壺接著喝,落塵趕忙攔住她,唐一諾掙扎著不聽勸,惹得落塵沉聲呵斥了一句:“夠了!”
唐一諾楞了一下,倒是沒想到看起來溫柔俊逸恍如謫仙的他竟然還有這樣一面,不由得一陣癡笑,“你生氣了,你居然也會生氣哈哈哈,我要記住,像神仙一樣的男人居然生氣了......”
落塵看著她自暴自棄的樣子,深深蹙起的眉頭久久不能展開,一把將她抱起,“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唐一諾不安分的掙扎著,落塵冷冷的瞪著她,呵斥了一句:“夠了,你要鬧到什么時候?”
唐一諾忽然怔住,像是被罵醒了一般,眼淚卻忽然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她將頭瞥向一邊,像是哀求一樣的說道:“我心里難受,不想回去。”
看著她這個樣子,落塵也不知為何,心里居然會有不舍,會覺得心痛,忍不住問道:“他,對你不好嗎?”
唐一諾聞言,緩緩睜開眼,轉頭看了他一會兒,忽而笑了。她那眼神迷離,臉頰熏紅的樣子倒是清純之中帶著幾分魅惑,格外的勾人心魄,竟叫他紅了臉,亂了神。
“你......”落塵話剛出口,卻見她將頭往自己懷里靠了靠,用輕柔的聲音喃喃說道:“我累了,先睡會兒......”
話音剛落,她便昏睡了過去。
落塵無奈,只得收了話頭,嘆了口氣,望著她酣睡的樣子,不由得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淺笑。
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與此同時,冀王府里。
已經很晚了,唐一諾還沒回來,宇文冽很著急也很擔心。
“王爺,還是沒找到。”何子燁來報:“郡主常去的幾個地方都找過了,屬下問過劉猛,他說郡主白天的時候去問過工期,后來就走了,沒說要去哪里。”
今日下朝后,他那個三哥宇文決故作無意的同他說話,臨了莫名其妙的提了一句:“聽說這些日子,郡主和六弟發生了一些小摩擦,前幾天還鬧了一出離家出走的戲碼,小姑娘家難免嬌貴,六弟可得多擔待些,可別到出了什么事才后悔啊!”
這話怎么聽都覺得不懷好意,宇文冽緊緊的蹙著眉頭,凝神思考著,忽然靈光乍現,“酒,派人在城中各個酒館里找!”她一定是喝酒去了!
冀王府的人在城中找了一圈,終于有消息了。
何子燁說:“她曾在一家小酒肆喝的酩酊大醉,險些被人非禮,好在被一個身穿白衣的公子救走了。”何子燁想了想,說道:“上回郡主出走的時候,也是一個白衣公子相助,屬下猜測,應該是同一人。”
“白衣公子?”宇文冽疑惑,“那人呢,找到了嗎?”
“還沒有,那酒家說他們朝著東萊客棧的方向去了,可屬下帶著人趕到的時候,并沒有發現郡主的蹤跡。”
那個白衣公子上回見過,據何子燁的描述,那人身手應該不會差,想來應該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宇文冽這么想著,卻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放下手一看,居然又吐血了!何子燁忙關切的上前,喚了一聲:“王爺!”
卻被宇文冽抬手阻止了,“無妨,繼續找。”
何子燁表情沉痛的應了聲,“是。”便退了出去。
看著手中那塊醒目的鮮紅,宇文冽瞳光一緊,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
冀王府的人找了一夜都沒能找到唐一諾,而她一夜未歸,宇文冽就一夜沒能睡著。
到了第二天,她卻忽然出現在明月軒,她自己的臥房里,星云進來打掃的時候發現的她。她的模樣之狼狽,星云當時就嚇了一跳。
“郡主!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來不及回答她的問題,只翻箱倒柜的像是在找什么東西,后來她拿了一瓶金瘡藥就著急忙慌的準備走了。
剛跑到院子里,迎面就碰上了宇文冽。
他怎么會如此憔悴?
唐一諾一瞬間的愣神之后,反應過來,避開他就要跑出去。
“站住!”宇文冽沉聲喝道。
“你......”
“如果你要問我昨天晚上去哪了那就別問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跑遠了。
看著她漸漸跑遠的背影,宇文冽不由得自嘲一笑,為她擔驚受怕了一整夜,到頭來她竟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其實他剛剛只是想問她是不是受傷了,因為他看見她的衣角上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