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硯得了空閑來找蘇與,她以為某人是來回答案,結果只是空歡喜一場罷了。
心里到底多多少少有些難過。
蘇與隨著他去了郊外,最近難得太平,街上的人多了許多,聽說錢將軍首戰告捷,邊疆百姓都很高興。
輕聲呵,馬兒繼續向前走,蘇與握著韁繩偏頭看著身旁的林硯,他目視前方,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是的,此處的山水如同他口中所描述的一般,山清水秀、鳥語花香。蘇與深深吸一口空氣,馬兒淌過淺淺的河灘,走到一處小山丘之上停下來。
無妨,許久未見,何不珍惜當前,過去的就隨他過去吧。
蘇與被水里的魚蝦吸引了注意力,下了馬迫不及待脫掉靴子,赤足下水去捉。林硯跟上,囑咐道:“你小心一點,石頭硌腳。”
蘇與不以為然,站在水中輕輕一哼:“師兄,你忘記了我們在長鏡閣,師父傳授我們武功的時候,訓練可比這個殘酷多了!”
林硯微微笑了一下,沒再說話,確實是這樣。他記得有一次蘇與在竹林里練劍被師父設計的機關給打傷了腿,養了兩個多月才完全恢復。他這師妹脾氣直,認了的事不會輕易更改,也罷,隨她去吧。
林硯坐在草地上,折了一株狗尾巴草在手心把玩。
發呆的之際,蘇與一塊石頭丟在他身上,帶著水花,打濕了衣衫,林硯不惱,靜靜望著蘇與道:“你莫調皮。”
蘇與失望的收回手,師兄已經不會再同自己嬉鬧了,好像十三歲以后就是。她默默丟下手心的石頭,走回岸上,穿上鞋襪,“你再過兩天就要走了是吧?”她不肯看向他,背對著,問道。
“嗯——”林硯站了起來,沉默了片刻,答應道。
“蘇與,我……”他想說他要去洛城,也就是云國都城,問她怎么辦,結果話還沒說完,蘇與突然轉身把他推倒,林硯后背狠狠撞在樹干上,抬眸,一張放大的五官湊近,溫熱而柔軟的東西堵住了自己的嘴。
他……沒有想扔下她,林硯已經竭盡全力在想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你愛過我嗎?”她松開他,靜靜問道。
“我……”林硯沒反應過來,開始震驚,最后趨于心軟。剛想回答,話又被堵在喉嚨里,他好像快沉淪在她的雙眸之中,溫柔似水。
蘇與驚訝的是林硯居然沒有反抗,甚至,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緩緩環住。
雖然沒有說出后面那一個字,但是蘇與已經知曉了。
按道理她早應該知道,只是卻執著于他親口說出來。從小到大蘇與連林硯的手都沒有牽過幾次,喜歡也偷偷藏著。
她第一次嘗到他的味道,蘇與好想永遠沉浸在這一刻,但是她知道有些話該說了。
蘇與依依不舍的松開,低低喘息著。“林硯,帶我走。”她垂頭,下巴抵在林硯的肩上,閉眸感受他身體傳來的源源不斷的溫暖。林硯喉結上下翻滾了一下,緊緊抱住蘇與,回身反堵住她。
他想起曾經魍魎局派來的人圍住自己的那一天,說過的那些話,都重要嗎?
不重要。
“呵……”林硯抱著蘇與坐在樹下,枝葉剛好擋住陽光,落下一片陰涼。蘇與靠在他的懷里,把玩著他的頭發。
林硯摸著她的柔軟的發頂,陷入深思,也許解決了魍魎局的事情,他回來照顧蘇與,和她成親,生子……未嘗不可。反應過來,他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這個想法在自己知道自己身份的時候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如今又冒了出來了。
“那把劍,我說我的那把劍,給我吧……”林硯嘆了口氣,無處安放的手暴露了他此時此刻無法安放的緊張感。他決定了,盡管后面的路異常艱難,但是他……愿意。
蘇與一時間以為自己幻聽了,連忙爬坐起來,捧著林硯的臉,像在注視著一尊神靈的石像一般,虔誠帶著希望。“真的嗎?”
林硯露出一個釋然的笑——“是,吾至愛汝”
吾至愛汝!
【妖界】
自古花草樹木,飛禽走獸皆可修煉成妖,未規劃之前,妖怪分散在六界各處,是無秩序分散的存在,弱肉強食!有道是強者為王,故而就有了妖界之主的出現,而且妖怪本就是極其尷尬的存在,本不為六界接受,而且化而為妖之前也都是一些無知無識的走獸草木,因靈光一現,或是偶然的機緣而幻化成妖。始終是異數,不被原來的同類接納,也不是人,與人為善的結果總是悲慘的,而且道行淺,想在突升一個階級,是難上加難的事,也不是說沒有可能,妖怪修煉也需要有一專屬之地,所有后來妖界之主的出現,統一了妖界,妖怪也就在六界之中有了一席之地。
時隔多年回到妖界,一切也都未怎改變。她離開這么多年,妖界內依然是一片盛世安景。
到了妖城,納蘭言落在城門外,亮出令牌嚇退了上前查問的妖怪。
這塊令牌是門主所贈,上面有著獨一無二的花紋與圖案,與門主的一模一樣,整個妖界就兩塊,一塊在門主自己身上,另一塊便在納蘭言的這里。
不過其他妖怪不清楚另一塊的去向,只知道亮出此等令牌的人,不能攔不能殺,也沒多少妖怪見過這個令牌。
如今猛地就見到了,想起來也是被嚇到了。
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議事大殿,里面鴉雀無聲,像是在等待著她的到來。
BOSS手下的大臣換了一波又一波,能認出她的屈指可數,留下的自然也都是心腹。
BOSS一襲黑袍,躺在寶塌上,領口松松垮垮,半露出里面麥色的皮膚。
“門主。”納蘭言上前行禮,恭敬喊道。她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打量的目光,也不知道這些妖怪好奇心怎么就那么重,不過可以理解。
人或者是妖,總是會對新鮮的事物存有好奇,無一例外,而往往這樣通常都會害死自己。
BOSS向她招了招手,納蘭言走到他身邊,坐在懷中。
底下的小妖怪沒一個人敢抬頭,大家對此也已經習以為常,門主的懷里,每天都換著不同的女人,今日這個長的漂亮一些,就多寵幾天,明日那個身材豐滿一些就留宿寢宮,大半個妖界的美女都被門主搜刮來,玩完了啥事也不管,就如此,那些女妖們還爭著搶著要擠進門主的懷里。
而這萬年來,頭一個讓門主主動抱進懷里的真就這一個。
即使再好奇,也沒人敢抬頭。
“門主急著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明知故問。”門主淘氣的刮了下她鼻子,玩著她的發絲。納蘭言淺淺笑,并未在意。
“鴻城和黑熊在一起,門主。”納蘭言如實說道。
“哦……”BOSS沉默了半晌,玩著頭發的手停了下來,納蘭言剛要站了起來,就被BOSS一把拉進懷里,她承認被嚇到,心跳的厲害,但是表面上還是故作鎮定。
“你還在找他的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