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宋司儀……明明就是她們……”
一旁的秦玉兒聽到這個結果,都快急哭了,眼淚不爭氣的吧嗒直掉。
一邊跺腳一邊帶著哭腔,想要解釋。
只是話還未說完,就被秦卿兒硬生生拽住了。
她知道她在擔心她,可事已至此,的確沒什么好解釋的。
再多說,恐怕還會連累她也跟著一起受罰。
她內心雖然憋屈得緊,可初來乍到無權無勢,的確不是傻傻和人理論的時候。
“從明天起,你便去尚宮局報道。”宋司儀繼續說道。
去尚宮局也就意味著,她以后便是普通的宮女了。
想想與其嫁給皇帝老頭子,整天在后宮面對一群女人,爾虞我詐提心吊膽的,做個普通宮女好像也還不錯。
“是……”
秦卿兒掩去了臉上的怒氣,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后面宋司儀說了些什么,秦卿兒已經完全沒在聽了,她腦子里全是在盤算著往后的路該怎么走。
一旁的秦玉兒見她目光呆滯,以為她受到了刺激,雖心里仍是為她不平,可也不好再去打擾她。
*
麗臻殿
午后的陽光透過窗,照進了麗臻殿,屋內香爐里正熏著沉香,殿內彌漫著清幽的香甜氣息,不由的讓人心神安寧。
上官虞正坐在榻上喝著當季進貢的新茶,而身旁一臉乖巧正低頭認真替她揉腿的,正是之前還在芳華宮囂張跋扈的上官欣兒。
“欣兒,今日怎么得空來看本宮了?”
“聽姑姑的話,這是怨上欣兒了,這不是最近選秀忙嗎?一得空就跑來看您了。”上官欣兒連忙解釋道。
細長的眉眼笑起來,彎成了一道好看的月牙形,巴掌大的臉蛋十分秀氣。
“是嗎?”
上官虞放下茶盞,一臉寵溺的看向她。
一晃數年,她是看著她長大的,漸漸的她的眉眼張開了,竟和自己年輕時越來越相似了。
說起來自己雖有一個親兒子,可平日里若不是她差人召他,他是一年到頭都難得來此陪她說上幾句話的。
也只有上官欣兒,會時常入宮來陪伴她。
這樣想著,不覺君北羽已經走了進來。
“母妃,著急召我前來可是有事?”
看到上官欣兒,君北羽猜出了個大概,于是臉色愈發陰翳了。
“哪里是我要找你,這不是欣兒說許久未見你了。”
上官虞見他明顯不悅,便柔聲解釋道。
“母妃若無其他要事,兒臣先行告退了。”
語氣雖恭敬,卻也一如既往的冷漠。
上官虞眼里劃過一絲落寞。
她實在不明白,為什么他會對自己如此冷漠?猶記得他孩提時是那般依戀自己。
是什么時候這一切都變了呢?
“阿羽,人家好不容易來一次,你居然還要擺一張臭臉。”
上官欣兒可不吃他這套,從小到大她都會纏著他,不管他喜不喜歡,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她就覺得開心。
“不準叫我阿羽。”
聲音低沉而冷漠,若換作常人,早就被他這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場勸退了。
“姑姑……你看他!”上官欣兒滿臉委屈的看向上官虞,雙手也拉住她的手不停搖晃。
“欣兒乖,我們不跟他一般見識。”上官虞摸了摸她的頭,像在安撫孩童一般。
“母妃,兒臣告退了。”
說完,君北羽頭也不回的朝麗臻殿外走去。
“君北羽!你給我站住!”上官欣兒見他要走,騰的一下從榻上站了起來,全然不似剛才那般柔順乖巧。
“姑姑……欣兒也有事先走了!”
匆忙向上官虞道別后,她連忙三步并作兩步的追了上去。
“松手,別拉著我!”君北羽討厭她的呱噪,從小到大都是。
所以,他能躲盡量躲著她。
“怎么,利用完我就過河拆橋了?”
上官欣兒不依不饒,大聲質問道。
“那不是你最擅長的嗎?”
在他看來,她不過是即興本色出演罷了。
從小她就是那個囂張跋扈的千金小姐,欺負別人的事從沒少做。
“你!”上官欣兒被他懟得有些語塞,他總是能這樣一針見血,直擊要害。
“行行行,算你狠!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這已經是上官欣兒,第一百零一次下定決心不再理他了。
“求之不得。”
“你……!”
“你就不怕我告訴秦卿兒,這一切都是你唆使我干的?”
她仍是不死心,決定換種方式引起他得注意。
“請便。”
君北羽輕蔑的笑道。
她也不過就這些伎倆,他又怎么會不知道。
“那!!那我稟報皇上!”
上官欣兒氣急了,完全不過腦子的脫口而出,可是這句話剛說出來,她就后悔了。
這無疑是最蠢的,自取滅亡的方式。
君北羽只一個眼神,她便退卻了。
今天說到底她不過是想向他邀功罷了。
即使他只是簡單一聲謝謝,她也會高興得睡不著覺。
他明明都知道,可卻從不讓她如愿。
“你覺得父皇會相信你嗎?。”
上官欣兒被他噎得啞口無言。
上官欣兒怔怔的站在原地,低頭凄然一笑,明艷的桃紅色裙裾被風吹得有些凌亂,一如她的心。
原以為自己這樣做是幫了他一個忙,他會因此和她親近一些,現在看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他那種人根本就沒有心。
不知為什么,眼淚還是會不自覺的流了下來,上官欣兒覺得委屈極了。
她小心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才小聲抽泣了起來。
而這一切都被遠處等候的凌飛看在了眼里。
記憶里小時候,她似乎總是跟在君北羽身后,也總是會在被君北羽教訓后,躲在沒人的角落里哭。
“殿下,欣兒小姐哭了……”
“讓她哭。”
君北羽仍是自顧自的走著,絲毫不關心身后那個被他傷害的人。
除了魏汐月,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沒有意義。
唯一的區別不過是有利用價值,和沒有利用價值的區別而已。
“那秦卿兒那邊呢?”
“你去尚宮局找覃嬤嬤,先給她安排個清閑的差事。”
“可是……”凌飛有些不明白。
按說他們在宮中已經有不少自己人,為何他會貿然用這樣一個剛入宮的秀女。
“我需要的是一個沒有羈絆的人。”
“是。”
凌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