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門的鈴鐺響起,奧托扛著沉重的菌菇回到店內。還沒等肩頭的東西放下,慌亂的精靈少女已經沖到他的面前。
“老板娘在房間里研究大炮,我勸不動!”正如今早蘿拉沒見過奧托如此慌亂,奧托也沒見過這么害怕的精靈。
不過他只用明白一件事就好:那個蠢女人又在家里整不得了的東西!
奧托一邊吶喊一邊沖上三樓,“你在坩堝中搞爆炸物我能理解,畢竟我也要用到,可你搞大炮最起碼要去空曠點......”
奧托掀開閣樓的門后停止咆哮,因為黑洞洞的炮口正對著他的腦袋。
長達兩米半的黑鐵炮管占據了房間的大多數地帶,一旁還放著各種奇形怪狀的零件與煉金試劑,整個房間就像是武器工坊。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鉆進炮管后方在翻動什么。
“喂喂喂,你在整什么?”奧托企圖拽出半身陷入大炮的可婭。
“奧托回來了?!正好,快幫我找找斯嘎爾。”悶在炮管里的聲音不清不楚。
“什么玩意?”奧托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什么陌生詞匯。
“那只小蜥蜴,你去買蘑菇時我和蘿拉商量給它取個名字。”可婭從拆除的板洞鉆出,她的臉上和頭發沾滿黑漆漆的東西,“剛才跑到炮管里硬生生不出來。”
奧托努力讓自己忘記這是一家道具店頂樓的事實,不然很難讓思維繼續進行下去。畢竟你在這能看到:掛墻上的腌肉骨頭,一直在補充的不明菌菇,奇怪異種的幼崽還有能容納異種幼崽的大炮......
“我勸你還是直接把這給它當窩算了。”奧托被濃烈的油味熏得捂鼻。
“才不能放棄它,這是我們獲得下一個材料的重要道具。”可婭一邊抹掉頭臉的機油一邊用馬桶椃子往炮里面捅。
奧托很難受,能比聽到去找材料更讓奧托難受的,估計只有術士們帶著一群尸鬼向新區沖來了。但后者是不可能發生的,而前者搞不好明天就會發生。
馬桶椃子起了作用,臟兮兮的大蜥蜴立馬從炮口鉆了出來。
“嗯,這樣就搞定了。”可婭心滿意足地蓋上后蓋,“沒有問題的話明天就能出發。”
完了,安穩日子是沒了。我還是問問老師她什么時候走,再收拾收拾行裝和她一起旅行。可能這樣還比較安穩些。
心理吐槽歸一碼事,奧托還是不能放可婭去禍害世界,“這次又要去抓什么?我先把話說清楚,我們再不增加店內的營業額,這塊地皮就岌岌可危了,除了警衛局傳票外賭場老板也會帶人來抄家。”
就在這時蘿拉掀開門板顫巍巍地鉆出半個腦袋,“這東西......不會爆炸嗎?”
看來精靈對某些科技的了解還是有限,火藥都沒裝填的大炮別說爆炸,就連聽個響都難。奧托之前那么緊急是因為蘿拉慌張的神態,以為可婭歡脫到在三樓準備開炮。
“沒有火藥完全不會爆炸的。”可婭鄭重保證。
半信半疑的精靈少女慢慢鉆進閣樓,“那我是不是明天就能射獅鷲了?”
“等等,獅鷲?!”奧托又聽到個不得了的詞匯。
“嗯,老板娘答應設計完大炮后就帶我去射獅鷲。”蘿拉解釋的同時隨手抽條破布為斯嘎爾擦身體。
假如說有一個怪物,它能輕易叼走牛馬,那么它會是對人類財產威脅很大的異種。如果再給這東西加上一對能用的翅膀,那么它對人類的威脅不亞于任何災禍。
這就是獅鷲,翱翔于天空的頂級獵手。而現在這兩個腦袋瓜有問題的女孩居然想去抓這種東西。
“這次又是什么?”奧托無力反對,“要是羽毛之類的我們趁它不在,去巢穴找就行了。”
“獅鷲的眼睛。”見奧托有興趣可婭立馬給予回復。
雖說青春期是煩惱的,但已經煩惱過度了吧!少年覺得自己的頭發正在往更蒼白的方向變化。
“你先不要郁悶,我選擇獅鷲是有原因的。”可婭坐在黑鐵大炮上興致勃勃地解釋,“最近特別行動隊忙于術士的事,城郊又突然出現獅鷲災害,政府只好貼出告示懸賞。只要我們能干死它這個月無論是債務還是運營店鋪的本錢就都解決了。”
“我還能順勢打打移動靶。”精靈附和道。
奧托感覺這個計劃漏洞百出,“那也只有蘿拉一個能夠打到獅鷲。可婭的魔法需要吟唱時間,就算給你機會也很難命中快速飛行的目標,范圍魔法......上次用后造成地表塌陷,改變了大范圍環境。”
“所以我才要研制這個大炮。”
“炮擊飛行的獅鷲還不如搓大火球轟它。”奧托再次反駁。
“我這個大炮不是為了直接攻擊獅鷲,而是將我的特質藥劑射向天空。”可婭拿起地上的燒瓶,“藥劑擴散后會降下能腐蝕獅鷲羽毛的雨,當它低飛時蘿拉把它射下來,奧托上去解決。”
完美的計謀......個屁啊!前面的步驟還能聽聽,最后要我來處刑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就算把獅鷲的兩只翅膀折了它也算個“獅”啊,這東西我能打過就有鬼了。
奧托尋思最近的保險公司在哪里。
不過換個角度想想,可婭好像造出了不屬于這個時代的科技,奧托隱隱約約摸到了發財道路的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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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時佩斯從沒想到自己會幫這個女人找一下午的帽子,而現在他已經快要達到目標——只需伸手把樹杈上的帽子摘下即可。
“諾小姐,我找到你的帽子了。”佩斯呼喚遠處搜尋花叢的女人,不久前他向女人過詢問名字。
他尋思這難道是路過時被樹杈掛上去的?世界上不存在這樣冒失的人吧。
諾從佩斯手上接過帽子,整理雜亂頭發的同時好像從腦袋兩側理出什么東西,但在佩斯看清面貌前異物就被扣回帽子之下。
“那我先走了,現在快晚上了,諾小姐也早點回家吧。”佩斯準備離開。
“等一下,咱發現你身上有股不詳的氣味。”諾的眼神變得凜冽起來,一步步走近想要離開的佩斯。
術士有種青蛙被蛇凝視的感覺,這是在舊城區面對幫派成員時不曾感知的。甚至有一秒佩斯產生出擰斷對方脖子的想法,但直覺告訴他那么做死的是自己。
諾從佩斯衣服上取下一根發絲,那是之前絲蘿絲用馬尾抽他時留下的。
“你最近見過什么奇怪的人嗎?”
“沒有。”佩斯咽下一口唾液。
“這幾天少出門,搬離這座城最好。”諾將頭發塞到衣兜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