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啟倫睜開眼睛,大腦還沒完全清醒,視線有些模糊,藍天白云,鼻間還能嗅到泥土的芬芳氣息。
“發(fā)生了什么事?”
安啟倫只記得他對著白龍刺了一刀,呸,是一剪刀。
然后就昏迷了,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
龍不見了,白霧也不見了,這是哪里?
安啟倫動作遲鈍地站起來,一陣清涼的微風拂過,吹起了他的頭發(fā),青草被吹斜。
他的視線一路跟著風向,看向遠方,一座座排列整齊的房屋,和無數細小如沙礫般的人來來往往的走著。
回去了嗎?
但很快安啟倫有否定了這個念頭,這是一個比他小鎮(zhèn)更加繁華宏偉的地方,在這座城市里,還能看到一睹高大壯麗的城墻圍繞著,保護著這座城市,一直延伸到視線的盡頭。
“逃出來了。”
這樣的景色只有在書中才能看見,安啟倫忽然有些好笑,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家的人都希望找到一條出來的路,只有他抱著合群的態(tài)度過來參與,結果沒想到他成功了。
可是有什么用呢?
任性還沒結束,回去吧!安啟倫搖搖頭轉身遠離這座城市。
另一個方向是一望無際的草地樹林,安啟倫咬牙,那時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來到這么遠的地方,他還不識路。
安啟倫憤憤地走了兩步之后,停住了,低頭看向自己的腳,兩條腿完好無事,區(qū)別是右腳褲子上很多骯臟的污跡,而左腳沒有褲鞋,膚色白皙。
安啟倫的身體顫抖著,用手去抓這條左腿,有正常的觸感和痛感,能正常的發(fā)力,除了膚色白皙外,沒有區(qū)別。
安啟倫呼出一口氣,用手背捂在眼前,輕嘆:“這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
斷肢重生什么的已經完全超越了安啟倫能夠想象的空間了。
“我現在是什么,怪物嗎?”
話是這么說,但安啟倫內心的沉重壓抑卻悄然消失,“不管怎樣,先回去再說。”
……
落日的黃昏將天地渲染成金黃的色澤,景色異常美麗。
“怪物的事情不能用常理去推測。”安啟倫摸著下巴,走向醒時看見的城市,一望無際的草原很遼闊,他如果在不回來,他今晚就要吃草了。
越來越靠近這座城市,安啟倫才發(fā)現這座城市遠遠比他早上看見的更加壯觀。
比起外墻安啟倫遠遠觀看都視覺呈現都會非常巨大來說,內墻是他走來才發(fā)現原來是有的,大概就五米左右,他很輕松就能越過。
“等一下。”守衛(wèi)在門口的士兵伸手擋住了。
難道他發(fā)現了我不是這個城市的人,安啟倫內心咯噔一下。
士兵臉色很嫌棄的捂住鼻子,用一把黑色長條的東西在安啟倫的身邊劃幾下,對著安啟倫擺擺手。
安啟倫愣愣地走了進去。
“哇,這個流浪漢好臭,可惜上面允許他們進來,把我們古蘭町城都弄得臟兮兮的。”給他檢查的士兵對著另一個士兵抱怨。
“噓!上面的做事不是我們能討論的。”
聽到他們的話,安啟倫拿起衣服嗅一嗅,一股濃郁的酸臭味直入大腦,不禁劇烈翻咳嗽起來,這味道酸爽不敢相信,他自己都嫌棄。
此時天空已經昏暗,古蘭町城里燈火闌珊,照亮城市,不畏黑夜。
繁華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安啟倫羨慕的看著街道上相隔10米一個路燈,他的小鎮(zhèn)在天黑以后基本就窩在家里點根蠟燭,早早的入睡,不像這里依舊熱鬧非凡。
此時的他享受著帝皇般的待遇,酸爽的味道圍繞著他,任誰看見他都會躲著走,3米之內形成一片真空區(qū)域。
安啟倫輕撓一下臉皮,“還是不要給別人添麻煩了。”看著路人為他的帝皇待遇,都和別人擠成一片了。
快速的遠離了鬧市,安啟倫來到一條人煙稀少的街道,一直低著頭走路的他沒發(fā)現街上的路人的穿戴基本都是高貴華麗的西裝禮服。
走到一家門面裝修風格是金色的餐館,飯店里的格調奢華富麗,西裝革履的成熟男子與晚禮服裙的優(yōu)雅女子面對面坐著,溫文爾雅的交談,紅酒,牛排,一切都是那么的高級。
玻璃上反射了他的身影,亂雜凝結的黑發(fā),臉上沾有很有灰粒,衣服褲子有很多污跡和白色的痕跡,一條腿上還沒有褲子,宛如一只丑小鴨。
“走吧!”安啟倫對自己說,他以前看書的時候,故事里面的階級層次很分明,但小鎮(zhèn)里沒有這樣的事,他還以為是故意寫作賣點的,但現在看來,是真的存在。
安啟倫伸手入懷,拿出一個小袋子,里面裝的是他多年以來積蓄的零花錢,足足有10個硬幣,幸好沒掉。街上的很多餐館都是和之前遇見的差不多,忽然,一件黑色裝修風格的餐館進入他的視線。
“布巴吉。”安啟倫低念餐館的名字。
布巴吉餐館的店面很小,估計一次性只能容納二三十人。里面昏黃的燈光下,一個穿著凌亂的糟老頭拿著舉著一杯啤酒,臉上紅撲撲的。
“就這家吧。”安啟倫推門而入。
木門的鈴鐺隨著推動而哐當一響。
布巴吉餐館只有10張黑色的座椅,糟老頭坐在最靠里面的一張,隔壁的桌椅上坐著一個女人,趴在桌子上面睡覺。
安啟倫就近坐在其中一位上,拿起桌上的點餐牌,布巴吉啤酒,100銀幣,烤腸,100硬幣,炸雞……
全部都吃不起,安啟倫只有10個銀幣,還是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外面的地方消費居然這么昂貴。
“先生,請問你要點什么?”一個穿著普通便裝的美少女服務員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
“我要點這個牛排。”安啟倫指著點餐牌。
“黑椒鐵板牛排嗎?好的,先生,請稍等一下。”少女服務員說。
“不,等等。”安啟倫趕緊打斷,“我是問這個牛排旁邊的面包可以單點嗎?”他是想讓這女服務員發(fā)飆,好讓他有個理由離開。
少女服務員臉色一僵,往后平移3米,單手捏住鼻子,禮貌的笑容:“好的,流浪漢。”
居然答應了,我的積蓄,再見了,安啟倫嘴角抽搐。
少女服務員見到安啟倫吃癟,鄭重的說:“承讓。”
安啟倫:???
少女進入后廚又馬上出來,拿著一碟面包輕輕丟在安啟倫面前的桌子上,瓷碟與木桌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怎么和上面的不一樣?”安啟倫仔細的看著面前這碟面包,這可是他的積蓄呀怎么會這樣,沒有切開,擺盤也差,當然好不好看沒關系,主要是太少了。
“隔壁面包店今天的生意非常好,只剩這么多。”少女服務員解釋。
“隔壁,面包店?”
“對呀,隔壁買的,放心,今天剛買的,不是隔夜的。”
“嘶!”安啟倫倒吸一口涼氣,“那多少錢?”
“我在隔壁1個銀幣買來的,現在賣給你10銀幣。”少女服務員一本正經。
“你可以不用這么實誠的。”安啟倫抹淚。
“主要是為了氣到你。”
“那謝謝了。”
“不用。”
“切,這是什么服務態(tài)度。”安啟倫低聲自說,不過他點菜這么少,人穿的又不好,忍了,幾下就把碟子上的面包吃完。
“買單。”安啟倫掏出所有的銀幣放在桌子上,轉身就想離開,還沒走到門口,少女的聲音傳來。
“等等,縛風鎖。”
一道無形的風形成一條鎖鏈將安啟倫的身體囚禁。
“這是什么?”安啟倫感受到那股無形的力量,不禁脫口而出。
“給假幣。真有膽子呀,來布巴吉吃霸王餐。”少女的聲音如夜鶯般輕快愉悅,臉上是期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