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周家醫館
周家濟世堂,前來求醫的患者駱驛不絕,熙熙攘攘。
雖說是醫館,但建筑樣式較同街道的其他店鋪也宏偉很多,挑角飛檐,雕梁畫棟,祥云、瑞獸的小品隨處可見,設計十分精巧。
醫館正門,掛著一副對聯:仁心濟世杏林茂,和氣致祥橘井香。
走進去,正中位置擺放著一顆碩大的靈芝,品相端正,看起來極為珍貴。
高堂之上,須發半白的周青傅正在為一位婦人切脈。只見他閉目沉思,另一只手頻頻地扶縷著山羊胡須,認真地感知著對方的脈象。
“脈象洪大而芤,為虛弱之癥”,周青傅自語說到,然后又示意婦人伸出舌頭,發現舌苔黃燥厚膩。
“父親,既然是內有熱毒,可否用通圣散和益元散主治?”
一直跟在周青傅身后的周紫萱,見父親已做論斷,便插話說道。
此時,她正一副醫館學徒打扮,容貌看起來秀麗之極,女扮男裝之下美玉瑩光的眉目間隱然有一股男子的英氣。
周紫萱自小跟著周父學醫,每一次周青傅坐診也都跟著。但考慮到女兒身多有不便,才想起喬裝打扮成學徒模樣。
周紫萱天資聰慧,自小在家族內耳濡目染岐黃之風,在醫術上頗有造詣。所以,周青傅剛下辯證結論,周紫萱便想到了通圣散和益元散兩個清熱解毒的方劑。
不過,周青傅聽后卻臉色一沉,厲聲問道:“我剛才說此人脈象洪大而芤,你來給我解釋下芤的含義。”
周紫萱一聽父親的語氣,便知道又犯了錯,弱弱回答:“芤脈,浮大而軟,按之中空如捻蔥管。”
她雖然內心恃才孤傲,但在父親嚴厲的家風之下,性格卻十分怯弱。
周青傅:“對呀,這分明是表實里虛之證,通圣散和益元散雖能祛除熱毒實癥,可是攻邪之余也必損傷正氣。所以,你用通圣散和益元散主治,既是救了人,也是害了人。”
周青傅教訓了周紫萱,轉而向患者詢問:“近日可來月事?”
那婦人聽了羞赧地埋下頭,小聲回復:“昨日剛過。”
周青傅點了點頭,沉思片刻,便胸有成竹地對周紫萱說:“記下......通圣散七錢,水一大碗,入生姜十余片,蔥白連須者十余莖,豆豉一撮,煎三五沸,一日三次,三日熱毒必去。”
方寸之間,周青傅已運籌帷幄于千里之外。
生姜、蔥白、豆豉都是辛溫之脾,多入肺、脾兩經,在通圣散攻邪之余又可輔佐通達陽氣,以補患者經血流失之后虛弱的正氣。
所以,周青傅去掉益元散,在通圣散的基礎上只加上家中常見的幾味藥,便能起到藥到病除的效果。
周青傅語畢,周紫萱也快速地寫完了方子,然后撕下來遞給了婦人,讓她去旁邊藥柜抓藥。
婦人走后,周青傅準備接診下一個病人。這時從店外匆匆跑來一個伙計,湊到周青傅耳前小聲耳語。
伙計:“老爺,唐家夫人去世了。”
“什么!”周青傅聽聞,一下子便從凳子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