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低眉看看蘇萌，小姑娘的臉，被太陽曬得紅通通的，像個熟透的紅富士。一雙眼睛卻依舊清明透亮。她看了他一眼，似乎呆滯了幾秒鐘，然后就把目光收回去了。畢恭畢敬地收好，也不到處亂瞄。

　　見她似乎并沒有打招呼的打算，季末沒好氣的問：“怎么，又不認識我了？”

　　他有這么大眾臉嗎？！

　　她都見過他幾次了，卻還沒有記住他長啥樣？！

　　生平第一次，他要開始懷疑自己的顏值了！

　　“額，沒有。”蘇萌低著頭說。“季總好。”

　　“剛才為什么不打招呼？”

　　“……剛才我不確定。季總一說話，我就確定了。”

　　季末無語。

　　什么叫不確定？

　　這還是沒認出他的意思？

　　還是說他大眾臉的意思？！

　　這時，電梯門關上了。蘇萌想起他進來后沒有按樓層，帶了點討好地問：“季總幾樓，我幫你按。”

　　“八樓。”

　　“額。”蘇萌看看自己剛剛按亮的那個數字“8”，這會兒看著它，突然覺得有點玄妙。這棟樓的格局是一梯兩戶。她住八樓，季末也住八樓。

　　“季總住，801？”

　　“對。”

　　“我……802。”蘇萌訕訕笑笑。“我爸爸朋友的房子……我爸爸的這個朋友，不會就是季總的爸爸吧？”

　　“你說呢？”季末看了她一眼。見她一手一袋拎著，似乎挺吃力的樣子。就彎下腰，想幫她拎一袋。

　　結果，在他的手靠近塑料袋的時候，蘇萌像是突然發現了什么，一側身，就將季末要拎的那袋零食，直接藏到身后去了。

　　看著她那副防賊一樣的模樣，季末哂然失笑，解釋說：“我是想要幫你拎。”

　　“額……”

　　“你怕我搶你零食？”

　　“……你怎么知道里面是零食？”剛問出口，蘇萌一低頭，就看到購物袋最上面，赫然堆著兩大包薯片。蘇萌感到有點尷尬。“都是吃的，不重，不重。”

　　季末看了她一眼，直回身來。

　　“不在公司，不用喊我‘季總’。”

　　蘇萌怔了怔：“那喊什么？”

　　“叮”的一聲，八樓到了。

　　季末說了聲“隨你”，就走出去了。

　　雖然還沒想到喊什么，蘇萌也只能拎著袋子跟著走出電梯。

　　拿鑰匙開門的時候，季末忽然說：“明天早上八點半，我來按你家門鈴。”

　　見小姑娘不明白地睜圓了眼睛，于是解釋說。“帶你一起上班。”

　　“你爸爸的朋友，也就是我爸，吩咐的。”又補充解釋了一句。

　　其實季董事長只跟他說：“兒砸啊，人都給你安排到身邊了，爸爸也仁至義盡了。你好自為之吧。不要讓爸爸失望。”

　　至于這個接送上下班，是他自己臨場即興發揮的。他覺得很不錯，已經算是超常發揮了。

　　“被公司的人看到的話，不太好吧？”蘇萌有點猶豫。

　　她已經走后門進公司了，再每天跟季末一起上班下班，那這關系戶當的，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我開車到地下車庫。我們分開坐電梯上樓，沒人會看到。”

　　“哦，好吧。謝謝……”

　　“季總”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幸好及時反應過來，咽了回來。好險。

　　季末開門進去了。

　　蘇萌也開了自己家的門，回屋了。

　　一邊擺放買回來的各種零食，一邊就在琢磨剛才那個未解的難題。

　　不在公司的時候，叫季末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