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石頭的話,張遠的內心再也無法平靜,母親馮氏和自己相依為命,將所有都給了自己,無論寒冬飛雪深秋落葉還是夏日風暴春日多雨,母親都一直默默的守護在自己身邊,就連原來吃榆樹葉子時,也是讓自己吃些新的,而自己修道,也有很大一部分是為了幫助母親恢復視力。
張遠首先想到了就是林家,但又搖了搖頭,林家最近一直在和馬家爭奪烏坎城第一家族的位子,應該沒有心思理會自己,除此之外還有誰?
“那人長相如何?”張遠胸脯抖動,深吸了幾口氣,將內心浮現出的燥意強行壓了回去,
石頭撓了撓頭,回想道“在你走后的第二天的正午,我正在屋內做飯,門就被人突然撞開了,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沖了進來,穿著修劍書院的學生道袍,看起來傻里傻氣的,但力氣大的驚人,我上去阻攔,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后來他知道你不在,就把伯母帶走了。臨走的時候說在明翠樓等你。”
石頭有些歉意,畢竟張遠擺脫自己照顧他母親,但是沒想到第二天就出現了意外。
張遠怒火攻心,向明翠樓沖去,平日里,自己與人為善,但是母親是自己的逆鱗,不允許任何人傷害!
明翠樓一如既往的熱鬧非凡,烏坎城兩大家族之爭絲毫沒有影響這里的生意,樓內喝酒聲,劃拳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只是這些熱鬧景象和張遠沒有半分關系,他只想把母親解救出來,只見他站在明翠樓正中,大喝到
“張遠在此,宵小之徒,快給我滾出來!”
這一聲大喝中蘊含元氣波動,聲音震耳,樓中霎時安靜了下來,紛紛側目,啪嗒一聲,搭在明翠樓上的一片金瓦被震掉下來,正落到一桌的湯盆中,濺了那桌客人一身的湯汁,那桌人正想找張遠的麻煩,身后一人攔住了他的肩膀,正是一身棕色長袍的明翠樓掌柜,面帶微笑。
“剛剛大喝那人是修劍書院的學生,你不要自找沒趣了,這一桌我們明翠樓給您免單了。”
張遠現在是修劍書院的學生,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是也是有機會成為修道者的,討好他一下對明翠樓沒有壞處。
那桌客人一聽此人竟然是修劍書院的學生,氣勢頓時萎了下來,能夠進入修劍書院的,在烏坎中都不是普通人。
“張遠,哪股風把你給吹來了?”掌柜的走上前去,滿臉笑意,商人不會和錢過不去,張遠為他們提供的那個臭豆腐食方已經掙了不下一千個晶石了。
想起上次見面張遠說那泛著臭味的東西是仙人所做,掌柜搖了搖頭,誰能想他竟然能發展到這種地步?
張遠此時心急如焚,無心與掌柜敘舊,開門見山問到“你有沒有見過一個五大三粗的男子,身著修劍書院道袍,還帶著一個五六十歲的失明老嫗?“
那掌柜的摸了摸下巴,思考了片刻,明翠樓一天來往不少客人,想要記住一個人并不容易,但是按張遠所說,身著書院道袍這等顯眼的衣服,是會被重點關注的。
“這幾日客人不少,但是沒有身著書院道袍的人來過。”掌柜的回答道。
“真的么?”張遠又問了一遍,那男子說在明翠樓等他,沒有自己不來的道理。
“那有什么可疑的客人么?”張遠仍不死心。
“對了,這個到是有一個,前幾日,有一個男子在這里租住了一間客房,背上還背著一個麻布袋子,每日只讓店小二把吃的放在房門口,不允許進去。”經過張遠提醒,這掌柜的拍了下腦門,終于想了起來,這名客人神神秘秘,所以掌柜額外的留意了一下他。
“客房在哪里?”張遠問道。
“二樓拐角處第一間,這里是明翠樓,不要在這里打斗!”那掌柜的話都沒有說完,張遠已經沖上了二樓。
紅木制的房門上糊著宣紙,屋內似乎有人影晃動,張遠沒有直接沖進去,他雖然心中怒急,但是并沒有亂了分寸,他小心翼翼蹲在了屋門口,舔了舔手指,將宣紙捅出了一個小眼,伸頭向屋內看去。
一眼望去,一名身材壯碩的圓臉男子,嘴邊細細的茸毛,身著麻布長袍,此時正坐在凳子上,又站了起來,想必是剛剛聽到了張遠的喝聲有些坐立不安,張遠看此人有些面熟,仔細想過后才察覺這人面相竟和宋哲有幾分相似,又想起石頭所說他身穿書院道袍,此人應該是宋哲的弟弟宋朗無疑。
旁邊是一個一人高的布袋,已經被打開了,馮氏正癱坐在地上,宋朗見她目不能視,又是一個半百老人,并沒有把她捆起來。
馮氏面色有些枯槁,額頭還有些血跡,這幾日的所發生的的事讓她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她雖然看不見外面,但是知道自己已經被當做誘餌,目的就是引兒子張遠來救,這幾日她曾嘗試過自盡,但是被人制住了,額頭的血跡就是當時留下的,此時她正暗自祈求,希望張遠不要前來。
張遠看到母親頭上有傷,不禁目眶滋裂,再也忍受不住,一腳將門踹開。
“宋朗,你這是找死!”張遠發出一聲爆喝。
宋朗被這一聲爆喝嚇了一跳,剛剛張遠在大堂的那一聲大喝他聽到了,元氣充沛,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他嘴角微微一笑,走到了馮氏旁邊。
你媽媽在我手上,你還能不束手就擒么。
“你這個無恥小人,殺害了我哥哥,我今天就要為我哥哥報仇。”宋朗惡狠狠的說道。
馮氏聽到了張遠的聲音,面上閃過一絲喜色,而后又變成了無盡的擔憂,不知張遠是否是那人的對手,并且自己在那人手上,張遠肯定要受制于他。
“你哥哥是死在了聶菲兒手上,找我來干什么,更何況他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宋朗又何曾不知道宋哲的死和聶菲兒有關,但是現在聶菲兒是天劍宗弟子,又是數百年不見的劍體天才,想要找她報仇,這輩子是沒有希望了,只能將這件事安在張遠身上。
更重要的是宋哲身上的那本八方雷動竟然不見了,這是宋家賴以成名的絕技,有傳言說張遠已經練成了這本武技,更是讓他氣惱,這次幫哥哥報仇是假,拿回那本八方雷動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