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聞卿家經商之才,只可惜一直未能見識,今日得見,凌卿家果然滿腹經綸”白字落下,李楨唇角輕揚,牽出一個淺淺的笑。
凌云徽搖頭:“殿下過譽了,下官才疏學淺,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李楨卻鄭重其事:“凌卿家過謙了,卿家之才朝堂之上有目共睹,今日朝堂之上若非是卿家妙策,烏攞鴃之事還不知要到什么時候才能解決,”
凌云徽禮貌一笑,“殿下為烏攞鴃之事奔波勞碌,殫精竭慮,臣綿薄之力,不足掛齒”
側目看著眉目間的親切,沉吟片即還是對她如實相告,只見他放下手中棋子站起了身,雙手作揖恭順的道:“殿下,臣不敢欺瞞,此法并非臣之所出,是臣的幼女童言無忌,卻不想歪打正著,”
“哦?”李楨爽朗一笑“如此看來,懷瑾果真未誆騙我了”
見對方不解,李楨解釋道:“前幾日懷瑾進宮與我說了此事,我還當他誆騙于我,不想竟是真的,”說罷,臉上笑意更深了
“想不到凌卿家連女兒都如此聰慧,”
對方淡然自若的說著,凌云徽背后卻被汗水打濕,臉上帶著幾分僵硬的笑“都是楊伴讀教導有方,”
李楨卻忽然斂起了眉,正色道“不論法子是誰出的,只須知紙上點兵容易,若要身體力行卻難上加難,”
凌云徽點頭。
李楨仿佛只是說說,看向凌云徽“朝中除了卿家也沒有人懂這經商之道了,吾倒也想聽聽這經商之事,不知卿家可愿說說?”
“臣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凌云徽道;
李楨輕笑,看向棋盤“凌卿家,到你了”
宮中兩人相談甚歡,凌府卻是手忙腳亂。
黃氏站在院子中,眉頭緊蹙,眉間都是擔憂之色,看向疾步而來的小廝,焦急的道:“官人還沒回來嗎?”
小廝搖頭:“回小娘,未曾,聽說今日貴人叫官人留了宮,”
黃氏右手成拳重重錘在掌心,眉目憂慮,跺著小腳走來走去:“這可如何是好?”
“小娘,不如先稟報大娘子?”身邊的嬤嬤劉媽媽勸慰道;
黃氏雖有些不愿,不過她終究只是個妾,縱然管了家也沒有這權利主管家中大事,而且茲事體大,現在也不是該計較的時候,朝劉媽媽點頭“理當如此,你先隨我一同去找大娘子,至于江州來的那位先將派人他安置好,”
劉媽媽點頭,快步上前扶著她朝大娘子院子去。
兩人來到大娘子院子,大娘子看到她來眼皮子耷拉著看她,不緊不慢的道:“發生了什么事?”
黃氏著急的湊上前“大娘子,不好了,江州的人來報說江州出事了,”
“出了何事?”提到江州,大娘子面色也肅然了幾分,江州是凌家最大的產業,凌家以供糧和絲綢而成為大辰國的黃商,每年要上供的數量數不勝數,江州是凌家最大的糧食生產地,若是耽誤了不能上供,這結果完全不能想象。
她神色慌張,道:“說是江州那邊來了惡霸,此人在京都中有些勢力,便仗著身份占著土地不允許百姓播種,凡是不聽從的就到佃戶家中燒搶,名下的佃戶們都不敢反抗,掌柜的無計可施又擔心誤了播種期只得報了上來,”
大娘子“噌!”的站起來,怒拍桌子,眉眼倒立:“簡直豈有此理!”
“如今那掌柜妾身已然安置,大娘子看該如何處理此事?”
“官人可回來了?”大娘子冷靜后問道;
黃氏搖頭“小廝來報說是太子殿下喚去了東宮,還未回來,”
大娘子疑惑地道“太子殿下怎么喚了官人?官人不過一個七品不到的官員”
“妾身也不知”
大娘子沉吟片刻道:“你喚那掌柜的來見我,再派人去宮中,若見到官人喚他急來,”
黃氏趕忙點頭去了。
東宮
李楨執下最后一子,輕笑:“多謝凌卿家相讓”
凌云徽原本的拘謹此時也蕩然無存,笑得開懷:“是殿下過謙了,臣棋藝不精,甘拜下風”
李楨淡然一笑:“棋道不過一個消遣物,倒是今日經卿家口述才知曉這經商的門道如此晦澀,收獲頗豐,平日里也常聽懷瑾念叨卻不想實際卻差之甚遠,這里我是無力了,日后也只能仰仗卿家了”
凌云徽見此連忙起身雙手作揖:“能為殿下分憂,是臣的職責”
李楨扶起他的手,李楨喟嘆一聲,眉宇間含著一抹憂愁,神色也多了幾分認真:“卿家想必也疑惑為何今日邀了你來,其實我是有幾句真心話想與卿家說”
凌云徽也正了色,“殿下但說無妨”
抬首望向門口,神色悠長,李楨站起了身,“朝上卿家想必也看到了,對烏攞鴃之事朝中眾多大臣卻無一人能就烏攞鴃之事提出半點解困之法”
“凌云徽也正了色,“殿下但說無妨”
“烏攞鴃緊靠大辰海岸,若有朝一日與外陸勾結,我大辰的子民安危如何能保證?古人云: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烏攞鴃若不盡早收服,遲早是我大辰的禍患”
“但烏攞鴃不毛之地,尋常法子自然不可取,這里最大的優勢便是緊靠大海,吾需要一個像卿這樣的有才之士,卿家經商之才絕艷天下,吾早有耳聞,所以吾需要卿家將此地經營成為大辰最繁華的地方”
凌云徽聞言連忙單膝下跪,字斟句酌的道:“太子殿下,臣本一屆布衣,三生有幸才能入朝為官,如今太子殿下寄以厚望,臣才疏學淺,只恐壞了大事,”
李楨拉起他,神色凝重:“卿家何必自謙,卿家能從一介布衣到大辰的黃商再到如今的朝堂,這可不是一個才疏學淺的人能做到的,吾相信吾的眼睛,也希望卿家能放開束縛能一心為國”
凌云徽還要再拒,李楨卻再次發話:“不過此事卿家也不必過于憂愁,烏攞鴃之事非同小可,非一人之力可成,屆時吾與懷瑾連同朝中官員也會一同協助”
如此說了再推辭就不識好歹了,
凌云徽恭敬地道:“臣遵旨,”
李楨滿意一笑,側頭一看竟然已經是午時了,便道:“想不到與卿一番聊聊就已經到了這個時辰,卿也莫回了,便在殿中用膳吧”
凌云徽見此恭順的答了一聲是,李楨喚來安盛準備午膳,安盛眼神在凌云徽身上游動,猶豫著然后湊近了李楨耳語了幾句。
等他說完李楨朝他目露責備“怎么不早些來稟報?”
安盛連忙跪下:“都是奴才的錯,奴才見殿下與凌大人相談甚歡這才遲遲不敢打擾,”
“罷了,”
隨后李楨看向凌云徽,臉上帶著幾分歉意“凌大人,安盛說你家中小廝在宮中苦侯良久,神色著急,似家中出了什么事”
凌云徽也楞了一下,臉上略帶幾分擔憂:“安公公可知是何事?”
安盛搖頭:“奴才不知”
李楨安慰道:“既是有急事,今日就不留卿家了,卿還是先去看看”
凌云徽朝著李楨感激的點頭:“謝太子殿下體恤,臣告退!”
凌云徽一路到了宮門口,小廝一看見他連忙湊了上來,“官人,不好了,”
“先上車”凌云徽道;
小廝趕忙點頭,等他一坐穩就開著馬車朝家中去,一到家大娘子就迎了上來“官人,今天怎么在宮中逗留了這么久?”
凌云徽沒說,而是問起了事情:“江州來的人呢?”
“在客房”大娘子恭順的回道
凌云徽點頭,抬腳就去了,進了屋子那掌柜的連忙起身,老淚縱橫:“官人,是老奴無用”說罷就要跪下;
動作被凌云徽止住:“李叔,你我相識多年,不必搞這些虛禮,你且講事情一一說來”

離蘭臺
好不容易存的稿子竟然沒了,好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