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宴終于結束了,楪娙也有時間抽出空來在皇都里逛逛,雪銀也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
楪娙拉了華微玉一同出門,兩個少女乘坐馬車來到集市上。
集市上熱鬧非凡,四處是小販的叫賣聲。
左側方是一家名為云落織局裁縫店,華微玉低頭看看自己和楪娙的裝束,愉悅的提議道:“姐姐,我們去店里看些衣服吧,姐姐好像不曾有許多衣服換著穿呢。”
楪娙輕輕側了側頭,看了一下那間裁縫店:“也好,是不該成天穿著一套衣服。走吧!”
于是兩人向店里走去。
店里裝修豪華,一個很大的平臺上擺放著許多樣品,布做的人偶身上被套了各式各樣的服裝。
襦裙有對襟齊腰的,交領齊腰的,對襟齊胸的,交領齊胸的,還有襖裙、曲裾……
楪娙看得眼都花了,和師父隱居的時候,服裝式樣并沒有見過許多。
她悄悄的推了推華微玉的膀子,小聲說:“這有這么多式樣,我們選哪一種吶?”
華微玉用手帕掩過嘴唇,笑了幾聲:“姐姐真是不注重外表,這都是最普通的了。這家裁縫店是全國最好的一家,這兒的繡娘也是全國最好的繡娘!”
她帶著楪娙繼續向里走去,邊走邊給楪娙科普:“剛剛那些是最普通的款式,都是賣給小戶女兒的。”
她用手指著前方:“那里面才是給我們這些貴族做的。”
楪娙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隱隱透出流光溢彩。
“當然每個府上都會有技藝高超的繡娘,但是這家店里的款式卻是引領著潮流。這兒設計出的服裝超出了普通的款式,讓人穿上總是覺得新奇呢!”
兩個人走到大堂,楪娙看著沒有多少人的大堂疑惑地問:“難道那些小戶的女子就不能買嗎?”
“道理上來說也是可以的。”華微玉想了想:“但是京中達官貴人的女兒總是欺壓她們,時間一長也就沒有人來這兒買了。”
楪娙皺著眉頭:“怎么能這樣嫌貧愛富?”
華微玉無奈地攤手:“可不是嘛,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楪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轉身看起了服裝。
“呦!這不是花宴上大出風頭、文武雙全的奇女子嗎?也來這兒和我們這些人搶衣服買?照您那才華,自己做不就好了?”一個尖酸的女聲突然出現。
楪娙和華微玉回頭望去,是一個樣貌上等,卻面相刻薄的女生。
她高昂著頭站著,穿搭華貴無比,頭上還插著一只金鳳的步簪。胳膊肘彎折,細長的手指柔弱般的搭在婢女的手上。指尖細長,指甲又尖又薄,上面用蔻丹染成了紅色。
楪娙瞥了瞥她,聲音并沒有減小,假裝悄悄問華微玉一般,將嘴伸到了華微玉的耳旁:“這個咋咋呼呼的女人是誰?”
華微玉剁了一腳,似乎提醒,實則挑釁一般,聲音不小:“她就是當朝左丞相之女——上官慕蓉,可兇了!”
“你!說誰呢?”上官慕蓉瞪了華微玉一眼:“不要惹到我,這是我好心告誡你的。注意你的身份,你的父親不過是個戶部尚書,小心我讓我父親換了他!”
楪娙翻了個白眼:“有事?”
上官慕蓉圍著她走了一圈:“當然沒事啦,就是想看看這個討太后喜歡的馬屁精是誰?”
楪娙轉過身繼續看著衣服:“沒事就,滾!”
上官慕蓉難以置信的瞪著她:“好呀,敢讓我滾?來人,這家店的衣服我全包了!看你買什么!”
事情鬧的太大,把管事都驚動了。
管事連忙奔下樓:“敢問兩位姑娘的姓名?”
“楪娙。”
“左丞相之女上官慕蓉。”
上官慕蓉得意洋洋,認為自己的身份一搬出來,管事就會認慫。
而管事卻只是驚奇地說:“原來這位便是上回在涼夢樓設計出名噪一時的禮服的楪娙小姐!”
管事恭敬地彎腰:“楪娙小姐,您設計衣服的才能與構思令人驚奇,我家老板一直想與您探討。”
上官慕蓉見管事直接忽略自己,不滿到:“哎,怎么辦事的?就設計一個衣服值得嗎?”
管事板起臉對上官慕蓉道:“小姐還是請回吧,我們這小小的服裝店容不下您這尊大佛。楪娙小姐是我家老板的座上客,不容旁人欺負。”
華微玉可是在一旁暗暗吃驚,云落織局的管事和老板居然這么輕松就能被楪娙收服了?
上官慕蓉難以置信,又使出了女人的看家本領——一哭二鬧三上吊。
也還是被織局里的打手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