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背景,有實力,自然就會被高看一籌,更何況還贏下對賭局,當上了準百戶,左右都要拉攏,何不干脆一些?
這就是為什么單獨將皓天召去一番熱情交流的原因,也是軍中常規的做法。
不要小看一個百戶,這已經是挨到了將領一級的邊邊了;往下,二十五人一組的大隊長,五人一組的小隊長;往上,千戶統領、萬戶大將軍(又稱大統領)、十萬兵馬大元帥。
整個鐵血第一軍號稱有百萬精兵,十大元帥坐鎮第一防線,其實當中有不少水分,就拿林千戶來說,雖為千戶,可手底下卻只有四百來號人,統共三名百戶,如果沒有他們這六百新兵充數,根本就算不上一名真正的千戶統領。
不然也不會被調到后方操練新兵。
之前在營帳里,林千戶已經許下百戶的職位,只不過不是現在,而是在二個月新兵操練完畢后。
對此皓天并沒有異議,不過他也適時的提出一個小要求,就是他要挑選一百名新兵作為班底,親自操練,林千戶也答應了。
“呃……好餓啊,這是哪啊!”
黑不溜秋的營房中,死囚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總算醒了么,我還以為你要睡到明早呢,喏,吃吧。”
皓天掏出兩個冷饅頭扔了過去。
“這…多謝了。”
死囚就著稀薄的月光啃著冷饅頭,沒有大口吞咽,而是細細咀嚼在緩緩咽下,空洞的眼神似在回憶什么。
“咳……你莫怪我多嘴,老弟冒味的問一句,因何殺人?”
死囚一聲苦笑,擠了個一難難盡的表情,“唉,自家丑事,我說出來,兄弟就當聽了個笑話吧。
因打小跟爺爺學了一手打獵的本事,得捕頭看中,有幸在縣里衙門當一游街捕快(相當于巡邏民警),那天恰巧跟家中老娘在藥房抓了藥,便向捕頭提前告辭趕回家中給老娘煎藥。
可回到家中時,卻撞破自家妻子與奸人通奸的行徑,我一怒之下,一刀將滾做一團的二人釘在床上,然后自去衙門認罪。
二人通奸雖有罪,但也不至于死,何況連殺兩人,本待來年秋后問斬,卻被縣老爺戴罪立功之辭發配到這,也算是撿回一命。
我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中的老娘,唉!”
“老哥且放寬心,既來之則安之,立下功勞,照樣可以回去看望老娘,我聽千戶提過一句,能發配充兵的死囚都有令人唏噓的理由,絕非那十惡不赦的惡人。
想必,你們還有重新做人的機會。”
皓天聽完后也是好言安慰,畢竟這樣的事誰都無法接受,在這種動機下殺人,也是情有可原,恐怕也是能戴罪立功的原因。
“還未請教老哥姓名,年歲幾何?”
“姓趙,單名一個虎字,今年三十又三,我看老弟實力非凡,氣質又與眾不同,想必不是普通人家吧?”
說出心中壓抑的秘密后,趙虎似乎緩了過來,表情也輕松了許多,反倒跟他攀談起來。
“呵呵,家境好是好些,但也僅限一城之地,跟豪門望族也比不得,老哥年長我幾歲,就叫我董老弟吧!”
趙虎驚的坐直了身子
“誒,可萬萬使不得,你既贏下軍令狀,便是百戶,又豈能逾越,我得稱董大人才合適。”
趙虎好歹也是在衙門當過職,對上下官尊卑比較在意,百戶手底下可掌上百人生死大權,二十名小隊長和四名大隊長皆可隨意認命,他也起了一絲巴結的心思。
趙虎徹底拋棄過去,想重新活出個人樣來,皓天也是對這個曾經的獵戶比較看中,經驗略淺,算是他的一塊短板,有年長的趙虎在隊伍里,相對也保險一些。
“不瞞老哥,林千戶已經承諾我百戶職位,我會在幾天內選出班底親自操練,若老哥有心,我可許你一個大隊長的位子。”
“可當真!”
趙虎驚訝的都快從床上跳下來。
皓天微微一笑道,“軍中之事,豈能兒戲?”
天大的餡餅砸到趙虎頭上,讓他有些暈乎乎的,晚上做夢都笑開了花。
……
三天的操練時間,在皓天的觀察下,陸陸續續挑選出了一些新兵,連趙虎在內,剛好一百數,不多也不少。
他的選人標準不是體質強就選誰,而是意志力!敢拼敢練!那些想著法偷奸耍滑的他一概不要。
又跟林千戶打了聲招呼,把這一百人單獨從新兵隊伍里拉了出來,在校場的另一側操練起來,反正校場寬得很,也礙不著誰。
“想必大家都清楚,我為什么能把你們單獨拎出來,因為這是百戶的權利。
但你們肯定不知道,五六百人,為什么挑的是你們!
我現在就告訴你們,因為你們有變強的欲望,有變強的動力,有改變命運的決心!
而我,將帶領你們,一步一步走向光明的未來!
現在,所有人聽令!
自發的五人一組,在校場東邊重新選定營房,不要零零散散的選,全部并排挨在一起,整齊,就是你們要完成的第一個任務!
整理完畢后原地集合,給你們一個時辰時間!”
場上眾人一哄而散,迅速去整理營房去了。
皓天也跟在他們后面,不時地提醒他們的動作加快。
“對,五人一間。”
“不要分散了,一間一間住進去。”
“被褥一定要折疊整齊,像這樣……”
“營房必須時刻保持干凈衛生。”
“………”
對于這些個大老粗,皓天不厭其煩的一遍遍交代清楚明白,務必要讓自己的想法落實下去。
這是他的第一步訓練目標—精神面貌提升。
帶兵打仗,比的是氣勢,比的是隊伍的意志,氣勢精神這塊提上來了,憑添三分實力。
“很好,你們做的都很不錯,雖然有些人的被褥疊的還不夠整齊,但我看得出來已經盡力了,希望下次能做的更好。
你們不要覺得我在開玩笑,三天后,我在每間營房查看,被褥最整齊,床榻最干凈的那一位,就是你們營房五人中的小隊長!”
皓天又公布了一個重磅消息,根據整潔程度來選小隊長職位。
不過此話一出,下面頓時就有人不相信了。
“是真的嗎?不可能吧,就疊一疊被褥?”
“打擾衛生就能當上小隊長,大人莫不是在說笑!”
看著紛紛質疑的眾人,皓天背著雙手,保持高深莫測的微笑,不一會,就有人說出另一番說辭。
“我相信百戶大人!”
“我也相信……”
“百戶大人一言九鼎,是不會騙我們的!”
這是趙虎拉攏的幾人在其中高喊,過了好一陣功夫,熙熙嚷嚷的大家才安靜下來,皓天對他們給予了最大的耐心。
“不光如此,身上衣物要穿戴合身,一人兩套,每天一換,頭發全部剪短,跟我一樣,不得超過一寸,胡須也不能留!
只有全部做到,才有資格競選小隊長。”
就這樣,三天時間沒有操練,只是上午皓天帶他們一起跑步,一邊跑一邊喊著號子,中午還有集體午休,午休過后就是皓天參觀營房的時間。
每一個人的床榻和穿戴的衣物,他都要點評一番,指出其中的不足。
“被褥太散,沒有棱角。”
“衣服太臭,沒洗干凈。”
“地面有灰,灑水清掃。”
每指出一樣,就要求他們現場改正,不會的甚至親自指導,比如如何疊成一個合格的豆腐塊。
晚上,則升起篝火,所有人坐下圍成一個圈子,讓每個人上去介紹一邊自己,輪流來,輪過一遍后,在從頭接著來。
剛開始很多人都扭扭捏捏,只說兩三句就完了,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人介紹自己,有些人膽子也大了起來,說的也多了,有時候還會引起大家哄然大笑。
一遍介紹過后,原本扭捏的人也放開了,說的也更多了,發展到最后,甚至有人講起了經歷過的各種趣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