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靜的紅酒會所里,湯亦心第一次正式見了劉叔為她安排的幫手,路寶安。“你好!我們昨晚是不是見過?”湯亦心伸出手和對方握了一下,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其實這個人應該就是昨晚陪在劉叔身邊的助手。
“湯小姐果然厲害,我昨晚確實就在劉爺旁邊。不過,我已經刻意打扮低調,典型的助手形象,居然也能被湯小姐注意到。”路寶安露出金融人士職業化的笑容,讓人看不清他內心真實的想法。但是對于湯亦心來說,他如何看待自己不重要,做了什么才重要。可是該有的場面話,她還是會說上幾句。“路總過獎了,您是前輩,不論是經驗還是專業能力,我都需要向您好好學習。這件事最終還是要仰仗您。郵件我已經收到了,您看我需要做些什么來配合呢?”她很聰明的放低了姿態。這樣的事情非她所長,但是自己又要為這件事負責,不論來人在劉叔身邊扮演怎樣的角色,她都應該處理好關系,讓事情快速順利進展。
下午湯亦心收到的郵件資料上顯示,路寶安在幾年前就成為了小羅總的投資顧問,因為這些年良好的投資表現,被小羅總引為心腹。在王鵬進入羅氏管理層之后,路寶安就不斷把他們夫妻倆在金融市場的動向匯報給小羅總,但是這些事情始終沒有引起他的重視,直到羅源為自己的弟弟設下仙人局。為了迅速攢夠和姐姐對抗的籌碼,小羅總孤注一擲,進行累計期權交易。
“湯小姐,來這之前想必你已經看過資料。原本小羅總手上的股份只有7%,但是因為羅源親子鑒定的事情爆出之后,老羅總被氣得生病,他把自己持有的41%的股份全權委托給了小羅總,便于他全盤接手管理公司。畢竟,公司里還是有其他的老臣子掌握著不少的股票,老羅總不能讓控制權旁落。而羅源的股權之前轉讓了一些給她的丈夫王鵬,現在她還有5%的股份。但是這部分早已經被她暗中分散抵押出去,為了募集資金,只是沒有被爆出來。換言之,我們只要從小羅總那兒拿到48%的股份,那么這件事就算塵埃落定了。”路寶安對他們解釋。
聽完這番話,湯亦心略一沉吟說道:“那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第一,劉叔已經在市面上了入了一些羅氏的股票,并且是分散持有。第二,小羅總累計期權所購買的那只股票你們具有絕對的影響力。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那只股票已經跌破行使價。第三,羅源抵押股票的對象,實際上幕后擁有者也是劉叔。”她抬頭看向他,眼神無比堅定。這是在表達,在這些問題上,路寶安必須給精準的回答而不是含糊的答案。
“哈哈哈哈……”路寶安笑出聲來:“我終于知道劉爺為什么那么看重你了,你果然很聰明。說真的,我也開始相信,你這個女人如果愿意的話,確實能在商場上占有一席之地。”
“路總謬贊了。不如先回答我的疑惑,可好?”湯亦心微笑著,眼神始終不變。
路寶安站起身,走到窗臺旁邊,深抽了一口雪茄,才緩緩說道:“你說的都沒錯,確實是如此。后面的每一步,都不能出錯,所以你得足夠鎮定地引他入局。”
“他的資金能扛到什么時候?”湯亦心的手心微濕,她握緊了Albert的手。
“明天。后天你去找他,是一個不錯的時機。”路寶安的眼中透出陰鷙的光茫。那個神態讓湯亦心覺得,這才是金融大鱷貪婪而真實一面。
“那誰來做出資人?”這是非常重要的一點。這不是小數目。出資人必須有這個實力并且不被人懷疑。
“你放心,劉爺都安排好了,都是你的熟人,他們會來聯絡你的。”路寶安弄滅了雪茄,收拾起桌上的資料。
“等等,還有一個問題。怎么才能擺平羅源找的那些躲在暗處的那些人?”這才是湯亦心最關心的問題。本來她想問,羅源暗中找的人是誰,但是她也清楚,如果劉叔知道的話,必然不會瞞著她。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但是羅源找的人要價不低,如果她無法支付價碼,那么雇傭關系就不存在。你懂我的意思。”路寶安給她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收到路寶安的暗示,湯亦心在心里微微嘆了一口氣,覺察到她的情緒變化,Albert輕輕握緊她的手,無聲地傳遞自己對她堅定不移支持的力量。送走路寶安之后,湯亦心,Albert和安靜坐到了一起。
“心心,你現在打算怎么辦?”安靜十分關切。
“如果羅源要來明的,任何招數我都不怕,我唯一擔心的是,她在背后找的人。不知道她找的人會做出什么事,羅源又給了這些人什么指令?明面上,我們要對付的是羅源,但實際上是整個羅氏家族。”湯亦心的眉頭始終皺著。
“你別擔心,路總不是說了嗎?只要我們有辦法斷絕了羅源的經濟渠道,只要她的錢匯不出去,這些人就不會執行她的指令。”Albert安慰她。
“談何容易。作為從小出身富貴的人,她一定有很多出錢的渠道,即便現在被監控管制。更何況,被凍結的都是她明面上的錢,暗處的錢我們根本不知道。她是沒有大筆資金在市場上攪弄風云,但是付給這些人的錢,不會沒有。這一點,我們都清楚。”湯亦心一語說出現實。
一時間,整個房間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突然,Albert抬起頭,說道:“其實現在的問題是,如果把這群在暗處的人當作標的,我們的對手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方法直達目標。如果我們能把她直達目標的路徑做修改,或者是替換了目標,那么相當于釜底抽薪,解決了這件事。”
安靜和湯亦心相視而顧,一臉不解,異口同聲說到:“講人話!”
被吼了一句的Albert迅速回答:“他們之間的聯絡一定不是單線的,而是頻繁互動的,首先,我們需要密切關注羅源以及她身邊親信的賬戶動向,其次找黑客假裝這些人去要錢款套話,然后再截斷他們之間的聯絡方式。”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沉思了一會兒,湯亦心微微點了點頭。
安靜也同意:“我覺得也可行。”
“那就這么說定了,這件事我來處理。”Albert把湯亦心的手緊緊握著。此時,這件事也只能這么辦。她對他笑了笑,笑容里是掩藏不住的擔憂。
“我會找人在國外處理的,不用擔心,和我牽扯不上任何關系。”他明白她的顧慮。雖然有時他也覺得湯亦心太過剛強,其實不需要什么事都自己扛,也不需要如此用力的維護身邊的人。女人有時太過能干,會讓聰明的男人心疼,也會讓其他一些男人感到壓力。但是他懂得她所有的堅持和努力的原因。所以,他選擇支持她。
聽到Albert這么說,湯亦心總算放心了一些。那剩下的事,等明天見了劉叔安排的人再說吧。究竟會是誰呢?雖然湯亦心心有所念,但是她還是忍住求證的好奇心,靜待明日的到來。
三人在一起吃了一頓輕松的晚餐,不再想那些煩人的事。雖然說生活就是不斷的升級打怪,但是偶爾也要讓自己偷偷懶,尤其是要事在前。讀書的時候,總是在強調“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不玩”,帶著強加的僥幸心理,湯亦心決定忘卻一切煩惱,晚上陪著Albert一起好好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