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三點，劉茜茜的人從BJ趕到了羅氏集團的會議室，因為雙方的早就做好準備，所以一邊是財務核實賬目，另外一邊是律師之間細節商討。劉茜茜和小羅總也在兩邊不停的確認每個細節。下午六點，雙方已經簽署好所有的文件，劉茜茜當面把資金轉出。

　　之后，劉茜茜伸出手，和小羅總握了握手：“最遲明天早上，資金就會進入你的公司賬戶。祝你順利。”

　　小羅總分別和劉茜茜，湯亦心握手道謝：“這次太感謝你們雪中送炭。晚上一起吃飯怎么樣？”

　　湯亦心笑了笑：“等你打贏了仗，我們再一起好好喝，到時候可別小氣，拿些好酒出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小羅總那副熱情洋溢的面孔，和平時一副海歸精英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沒有夾雜著ABC，而是特別地道的中式社交話語。湯亦心聽著既覺得好笑，又默默的表示贊嘆，能在商場上混成精的人，都是能屈能伸，隨時適應環境的主。

　　三個人又寒暄了一會兒，劉茜茜和湯亦心離開了羅氏集團。

　　“麻煩去外灘。”湯亦心的心情大好，對司機說。

　　“比想象中順利。”劉茜茜輕輕吁出了一口氣。

　　“是啊，我原本以為會需要很多的博弈和談判。”回想起來，湯亦心也覺得順利得不可思議。

　　“其實主要是因為他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考慮了，在我們制造的幻覺中，是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用股權抵押的錢救自己的投資一把，又能維穩公司的股價。如果能成，他自己沒事，公司沒事，同時還將因為這次的融資成為股東眼里的功臣，坐穩他的接班人寶座。”停頓了一會兒，劉茜茜接著說：“其實所有的事都是一場賭博，不論婚姻，事業還是其他的什么事，唯一的差別在于你的牌面如何，你將如何打這手牌。一個人，不可能永遠贏，也不可能永遠輸。”

　　對于劉茜茜這番話，湯亦心萬分認同，春風得意的時候馬蹄疾，但是這時候往往也容易被突如其來的絆腳石絆倒。湯亦心其實很喜歡和劉茜茜聊天，在她的身上，湯亦心可以看到很多風浪之后的平靜。

　　累了一天，兩人之后也不再說話，各自休息。湯亦心信息Albert，詢問對方的情況，并約了他到昨天大家見面的VIP室見面。不知道為什么，此刻她的心里特別想念Albert，這種強烈的感覺前所未有。她不知道是不是每對戀人都這樣，經歷一些重要的事，總會想要第一時間和對方相處，分享。

　　湯亦心和劉茜茜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安靜，陸俊，Albert，李亮和陸穎已經在里面。過了一會兒，路寶安也走了進來。他笑著和大家打招呼：“今天辛苦大家了，看樣子都還挺順利的。對了，劉總，我們的律師團隊和財務團隊已經在和你的人在對接了。”

　　“好的，讓他們處理就好。”劉茜茜微微頷首，完全是一副商業姿態。

　　挑了挑眉，湯亦心低聲對Albert耳語：“人生AB面。”雖然他不是很懂她這句話在說什么，但是點頭的速度飛快。樂得湯亦心故作痞態，捏了捏他的下巴。

　　一旁的安靜有些看不下去：“喂喂，你倆是有情飲水飽啊。能不能別在我們面前撒狗糧？”

　　劉茜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哦，我還好。我最近行情看漲，追我的優質男士一個巴掌都數不過來。這種級別的狗糧，還不夠塞牙縫。”

　　原本有些嚴肅的氣氛，一下子被三個女生的插科打諢弄得分外愉快。

　　“女生在一起就是容易開心啊。”路寶安難得輕松加入談話。

　　湯亦心有些不好意思：“好啦，是我的錯，我們還是先聊正事。”

　　“李亮，你們股份收購情況怎么樣？”路寶安問道。

　　“很順利，根據目前情況估量，收購量應該可以超出我們的預期。”李亮點了點頭，看向陸穎時，笑容卻有些寵溺。陸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我這已經安排好所有的材料和內容，一定會有媒體及時報道出該報道的內容，配合你們需要的股價。”

　　“目前看來我們的計劃目前還是在節奏掌握中，小羅經常說投資就是為了享受心跳的感覺，我想我們會讓他好好體驗什么是心跳的感覺。“路寶安笑得一臉敦厚。湯亦心在心里腹誹，這是個完全把壞水藏在肚子里的人啊。

　　“劉叔有說明天我們需要額外做什么嗎？”湯亦心問道。

　　“按照原定的計劃就好，明天李亮你們繼續掃貨，陸穎你把準備好的材料明天早上6-7點之間放出去。股市開盤之后，我們要低價掃到貨。資金一到位，小羅應該會馬上行動起來，到時候股價會上漲。掃貨的價格上限明天一早會發到你們手機。明天我也要讓他嘗一點甜頭，他投資的累計股指期權也該漲一漲了。”路寶安始終笑瞇瞇的樣子，讓湯亦心覺得反感，卻又不好表現出來，只好扯著嘴角笑笑。真正讓她覺得心驚的是，劉叔針對羅氏的所有動作都是一步步計算好的，而自己和羅源之間的問題正巧成為開啟這件事的一個契機。對于沒有經歷過金融項目的她來說，這樣的計劃太過觸動。其實，對湯亦心來說，這樣的做法才是最安全的。因為若不是連根拔起，羅源隨時有可能反擊。這個女人睚眥必報。

　　大家聽完他的安排，只是客套地點點頭。大概路寶安也感覺到這樣的場合有他在每個人都不是那么放松，交待完事情之后就起身告辭。為了避免被人發現，大家沒有送路寶安，他獨自從側門離開。

　　回到廳內，Albert開口說話：“我已經找了黑客去查羅源，今天得來的反饋是是已經聯系上她，并得到了她的一部分款項。至于尾款，要到事情結束再給。那筆款項，按照我們既定的計劃，打到了共同賬戶，用于收購羅氏的股權。最近，黑客會全面封鎖她的通訊，所有的通訊來源都會過濾一遍。但是為防萬一，我們的行動還是要嚴謹小心。”對此，大家很是高興，畢竟阻止羅源才是他們最重要的目的。

　　“有弄懂她到底想做什么嗎？”湯亦心問道。

　　“沒有很明確。黑客試探性地問過全套還是半套，全套就是弄沒了，半套是弄殘。但是羅源只回復了一句話，按照之前約定的，別讓目標好過。不過我覺得她說的目標，不外乎四個人——她的弟弟，王鵬，心心和我。具體是一個還是不止一個，目前沒有辦法確定。

　　聽完Albert的話，湯亦心若有所思。

　　談完正事，陸穎給湯亦心遞了兩張《暗戀桃花源》的話劇票：“給，你最愛的男人！你們倆明晚可以去。”

　　接過票，湯亦心樂得喜笑顏開，一把摟過陸穎就親：“謝謝寶貝，你最愛我的了。么么噠！”

　　“等等，什么最愛？”Albert這時候反應出一個外國人該有的對中文的理解。

　　“她，喜歡了20年的男人，就是這部話劇的主演。”陸穎不嫌事大的挑釁。

　　“追星可以理解，追星可以理解。”Albert用一種非常理解的表情笑著看著湯亦心。湯亦心看著他，心里暗想不妙，這個哪里是真的理解的表情？

　　“你確定她真的只是追星？”安靜開始起哄：“她以前可是一直說要找一個像何炅一樣的高情商男人。”

　　“喂，你們夠了。”湯亦心趕緊打住。“我家Albert又帥又暖又體貼我，最愛的就是他。”這一刻，她有強烈的求生欲。說完這番話，她明顯感覺到身邊男人掩飾的緊繃情緒松弛下來。還好，她在心里暗自慶幸自己夠警覺，這可是一個大醋壇子。

　　“切！”全場人士對她投以鄙視的目光。湯亦心趁機賴進Albert的懷中，糯糯地撒嬌：“他們欺負我。”

　　劉茜茜翻了一個白眼：“得了，停止喂狗糧，吃飯。”

　　一伙人，吃了熱熱鬧鬧的晚餐，又喝了一些酒，各自開心地離去。

　　夜深人靜，Albert突然把快睡著的湯亦心晃醒：“心心，我覺得現在這個時期比較特殊，明天我們就不去看話劇了，還是好好先練射擊。”

　　湯亦心迷瞪著雙眼：“為什么？我們可以明天早上練習射擊，晚上去看話劇啊。”

　　“你明天早上不用上班嗎？”Albert義正言辭地問。

　　“少上兩個小時班沒有關系，公司又垮不掉。再說了，我們連上市公司都不是，連股價都不用操心。干嘛把自己搞得像國家總理那么重要？”她真的困了，這一天折騰下來，整個人都是緊繃的。

　　“那也要給員工做好表率啊，你這今天已經不在公司了，明天還那么遲進公司，不合適。所以，明天一早我陪你去公司。”Albert契而不舍地勸她。

　　“等等，你是不是還在吃醋？”湯亦心突然反應過來，一臉壞笑地看著他。

　　‘哪，哪有。這種醋怎么會吃？我是那么幼稚的人嗎？”黑暗的空間中，湯亦心看不到他的臉紅，但是也明顯感覺到他的臉上發燙。

　　她繼續逗他：“對的，我也覺得你不會吃這種莫名其妙的干醋。放心，工作我會處理好的。”聽到這樣的話，Albert不得不干巴巴地說一句：“那是自然。”

　　“明天我們就安安心心射擊，看劇。好了，不早了，睡覺吧。”側了一個身，她快速進入睡眠。

　　聽著身邊均勻的呼吸聲，Albert眼巴巴地看著天花板許久，才緩緩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