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時,我和沈清弦做了同桌。
其實本應該相安無事,安安靜靜的同學一場,畢業之后分道揚鑣。怎么就突然不一樣了?
即使多年后,我看著身旁躺著的人兒,四仰八叉,毫無睡相,不禁想起青春遺留的問題。
怎么就突然不一樣了呢?
在高三之前他和我說過話嗎?說過吧……好像是他和第五個對象分手了,給我倒苦水來著。什么女人都渣,一個個都是渣。
我點頭無奈,好,好,好。
你是訴苦者,你是大爺,你說啥都對。
為啥要和我說?估計……是沒人愿意聽吧。這其中當然包括我,但由于不熟,不好意思拒絕這剛失戀的小伙兒,就硬著頭皮安慰來安慰去。末了,這人笑了。
“我咋沒發現,你很適合當一個傾聽者啊!”
我:“……”適合你大爺。
我堅信我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但卻鬼使神差的聽完了好幾次他逼逼的各類女朋友。
沈清弦長得很好看,但是不夠白嫩,皮膚是古銅色的,由于他喜歡打籃球,到是有些英氣。
他總愛坐在我桌子上。
“昨天文科班最好看那個來咱班了,還對我笑了!”
我側頭,深刻意識到他字典里“文科班最好看的女生”有一大群。
“哪個?”
“嘖……就那個頭發長長的,戴個銀框眼睛,和你一樣高高瘦瘦的……”
“是不是還提了杯奶茶?”我做完了最后一道英語題。
“對!……咦?你見了?”
“那我死黨。”我翻了個白眼。
他一臉驚喜,然后語重心長地拍著我的肩:“僚機啊僚機?”
我打掉他的手:“滾。”
于是從此以后我就盡量拉著死黨遠離他,可不能讓這廝玩弄了她的感情。由于我總是躲著他,彼此就不怎么說話了。
差不多兩個星期后,他突然拽著我在眾人注視下到了天臺。
當時一臉懵逼的我還以為他要來個當眾表白,結果他嘆了一口氣。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花心大蘿卜。”
這是問題?難道不是官宣加眾向所歸嗎?
“嗯?……是。”
他好像泄了氣一樣,微嘁一聲:“你懂個屁。”
我感覺十分莫名其妙:“我也沒必要懂。”
于此,我真以為我們的關系就到此為止了。
但是,高三到了。
我就眼睜睜的看著沈清弦笑瞇瞇的坐到我旁邊。
“簡清竹,久違啊。”他笑著露出白牙。
我默默扶額。
剛高三時,我們便有了成人禮。
學校要求女生穿皮鞋短裙白襯衫,還要打領花。男生穿西裝皮鞋,打領帶。我是屬于高中三年還長了不少個的那種,高一買的校服于我來說便……略緊。
“簡清竹,你這衣服……是不是有點小啊。”佟錦是沈清弦的哥們,這會兒指著我偷笑。
我瞪回去:“小咋啦!你姐身材好,想裝逼!”
佟錦點點頭,伸了個大拇指:“看出來了。”
我有點被箍的難受,于是擴了擴胸,然后……一個透明物體掉落……。
我絕望的瞪著眼,襯衫下面……只有背心。
“咦?這啥?”
沈清弦撿起來扣子……
我紅著臉搶過來:“你……你有外套沒。”
“嗯?”他好像也明白過來,有些尷尬的起身:“我……我襯衫給你,等下。”
于是他成了全班唯一一個西裝下面光膀子的人。
佟錦笑他:“哥們這走的啥時尚?”
沈清弦一臉不屑:“我這是無人能理解的寂寞。”
此事過后,我便又開始和他嘮起來。好像話閘開了,對他的調侃無限度忍讓。于是,我們被老班盯上了。
高三功課重得很,我成績一直很不錯,保持在年紀前五十名,由于我們學校太好,以至于前五十名都是上重點大學的人。而沈清弦,只有理綜和數學強到爆炸。語文和英語就差到被人甩幾百條街。綜合一下也就年紀三四百名,一本倒是沒問題,重點怕是沒希望了。
所以老師語重心長地把我叫到辦公室說:“簡清竹,你是重點的苗子啊!”
我:“……”
“我可不想你在高三這緊要關頭被影響,這是你的人生大事!……你明白老師想說什么吧……”
我沉默,所以你到底想說什么啊……
這時,沈清弦走進辦公室:“老班,老陳……主任叫你。”
“老陳?”班主任起身,趕忙走了。
沈清弦對我說:“走吧。”
我沉默的跟在他后邊,少年很高,我只能盯著他平展的肩膀。
不對啊……沈清弦曾經組隊翻墻出校被陳主任抓過,還在大會上批評過他,怎么會讓他傳話?
“老陳讓你叫老班?”我問。
“沒啊。”果然。
“嗯?……那你是……蒙他的?”
“對啊。”
“……為啥?”
他有點不自在:“沒啥……就,有人給我說,有只豬被抓了……我來救豬。”
他臉頰微紅,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
我心里一暖,笑:“你才豬。”
現在回想著,其實我們最起初的感情,也是有著事件積累的,不是純粹的心血來潮,更不是簡單的空穴來風。

樹枱
大馬趴后面提啊……大家不要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