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兮華自顧自地講了下去：“望潮是這一塊離海最近的地方，同海族向來互利互惠。就算是幾百年前人妖兩族矛盾最為激烈之時，村民們也沒同海族生分，反倒是在卻邪......不對，當時應當是叫鎮妖司......那些村民們反倒還會幫助一些海妖逃避鎮妖司的追殺令。”

　　曇兒皺眉：“上仙同我說這些做什么？我承認我是覺得不應該那么對妖族，可是.......。”

　　“咱們只是隨便聊聊。”洛兮華打斷曇兒：“不必說那么高深的東西。”

　　曇兒：“.......。”

　　“好了。”洛兮華在水面上盤著腿坐了下來：“看過話本子的都知道，生死之間最容易生出些不一樣的情愫。所以村莊中的一位村民便同一名雌性鮫人相戀了。”

　　洛兮華故意頓了頓，而后才道：“這段人魚之戀得到了村民的祝福，兩人卻不想連累村民，便尋了一個離村子不遠的地方住了下來。”

　　“后來他們有了一個女兒.......不過我們都知道，但凡是有混血降生，必然會天降異象，從而引來無數人的覬覦。”

　　“不過他們比較幸運，正好女兒誕生的那正好遇上了一位大能在海面上同一個大妖對戰。這天象便被糊弄了過去。”

　　“可好景不長，村民在一次捕獵中身亡，鮫人也意外露出了行蹤，臨死之前，將女孩托付給了村民的一位同門師兄。”

　　曇兒的臉上完全沒有了笑意，頭低低的垂著。

　　洛兮華繼續道：“這位師兄便收下了女孩......他雖心思不純，但在同女孩的相處中慢慢放棄了一些念頭，直到他發現......女孩的身上有種對混血特殊的吸引力......原本吸引的是一些小魚小蝦，所以師兄便沒有動手......知道他得知，女孩新交到的朋友，竟然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迷迭’。”

　　洛兮華笑了笑，看向曇兒：“你說這算不算殊途同歸？”

　　曇兒久久地沒有出聲，洛兮華也并沒有心急，反倒是悠哉悠哉地撥弄著水牢中的玄水。

　　玄水極為親昵地纏繞上洛兮華白玉一般的手指，像一只小貓小狗一般黏黏糊糊地沖她撒嬌。

　　不知過了多久，曇兒才出聲道：“上仙為何要收一個妖族為徒？”

　　洛兮華拎出一個水團，攏在手中捏來捏去，捏出了各種形狀，有些散漫地道：“我收個徒弟而已，那天剛好見到他，就收了他。收了他之后便不想再收一個了.......這就像是我喜歡吃桂花糕不喜歡綠豆糕一樣，有什么好問的？”

　　曇兒低低地笑了笑：“上仙還當真是自在，可是世上有許多人是由不得自己的。”

　　洛兮華將水團放回玄水中，再抬頭時，眉眼間多了份平日里沒有的戾氣，頗為不耐煩地道：“我說了我修的便是自在，怎么你就是聽不懂呢？”

　　玄水似乎覺察出洛兮華心情不好，十分乖巧地安靜了下來。

　　曇兒看著洛兮華則是怔了怔，而后猶豫了一下道：“上仙，是都知道了？”

　　洛兮華淡淡地道：“不然呢？”

　　曇兒眼中不知為何多了一份光亮，磕磕巴巴地道：“那，那上仙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