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還能自由活動的左手拿著棉簽按著手背,望向一旁正在翻看她的病歷資料的彭滿,沙啞著嗓音問道:“都這個時間了,雙雯應該已經下班了吧?”
趙雙雯在本市一家名氣最大的酒吧當駐唱歌手,白天基本沒事,從晚上9點鐘開始,無論是不是自己要唱的曲目,都要在酒吧待到2點鐘才下班。
酒吧本來就人員混雜,又是在深夜,岑芊夏曾建議她辭去工作,趙雙雯卻覺得那種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喝酒取樂消遣挺有意思的,加之工資比較高昂,并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有時候岑芊夏需要晚上找她,也只能跑到酒吧里去。
不過已經這個時候了,趙雙雯肯定也回到家休息了。
彭滿動作一頓,差點撕掉病歷本的一角,“你想去她那里?”
岑芊夏移開棉簽,手背的針孔處已經沒有血流出來了,她將棉簽扔到垃圾桶里,晃了下掛著繃帶的右手,嘆了口氣道:“不是我想去,而是我不得不去,身上太臭了。”
她的包落在岑家,鑰匙也在里面,備用鑰匙放在公司這個時間也拿不了,可她身上臟兮兮的,總要洗個澡。
彭滿皺了下眉,合上資料認真的說道:“剛剛醫生說了你的暫時不能碰水,傷口會感染的。”
岑芊夏搖了搖頭,“我上午還要去見客戶,這樣子多不禮貌。”
彭滿看著她輕咬著下唇苦惱的樣子,暗自嘆了口氣,其實又有什么關系呢,換一身衣服梳理一下頭發肯定比許多人要強,她長得這么漂亮,就連她現在的疲態都呈現一種頹廢的美感。
他勸道:“你要照顧好自己,才能以更好的狀態去工作。”
因為是深夜,醫院空蕩蕩的,岑芊夏內心也像被吹來的熱風拂過一樣,有種很焦躁的感覺,她長舒了一口氣,“其實是我自己受不了。”
穿著這身裙子總能反復想起在岑家的惡心的事情,顯眼的傷痕也在提醒她惹了多大的麻煩。
彭滿摸了下她的頭發,“說句老土的話,健康最重要了。”
“是夠老土的。”岑芊夏抬起頭,看了他一會兒又笑了出來,“不過你說得很對。”
彭滿開著玩笑,“那跟我一起回去了,你要是去了雙雯那里,依照她的性格,可能被你吵醒了還會發脾氣。”
岑芊夏眨了下眼睛,拖長了音調說道:“哦,我要告訴她你說了她的壞話。”
“行,等你身體好了隨便你怎么說。”
岑芊夏咧了下嘴巴,沖他做了個鬼臉,“還是先回去吧。”
因為她的事情,彭滿跟著折騰了一晚上,岑芊夏本來嘻嘻哈哈的說著話,走到門外等車的時候,看著遠處大廈都暗了下去,挺過意不去的,她忍不住拍了拍彭滿的肩膀,“今天晚上辛苦你了,我會請你吃大餐的。”
彭滿神情里難掩落寞,跟著一起笑,“行,我記住了。”
彭滿接了一句,看了她一會兒,問道:“你還沒告訴你這些傷都是怎么回事。”
“跟岑家的人起了點沖突,離開的時候從車里下來時擦傷的。”岑芊夏說得非常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