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萬籟俱寂,東邊的地平線泛起了一絲絲亮光。亮光緩緩地從遠處駛來。不一會便照射到了王宮的屋檐上。
成群結隊的太監宮女們從各自的房中走出,拿起自己的工具開始了新一天的工作。片刻間,冷清的王宮便熱鬧了起來。
王宮外的御街上,數十名大臣站在門外等待著王上的召見。他們穿著嶄新的暗紅色的官袍,手里拿著象征地位的玉圭。打扮的異常威嚴。三三兩兩的大臣們抱團在一起,細細的交談著。言語中還有這激烈的爭討。
“呦,諸位來的挺早啊”
一道略顯調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站在王宮門口的大臣們立刻就止住了交談,紛紛回頭察看,只見一位英氣逼人的男子從遠處走來。
他身高七尺,穿著大紅色的秦國官服。身上系著貴族專用的珍貴玉玦。腳上一雙白虎皮靴極為亮眼。
“不知喬提督大駕光臨,恕罪恕罪。”
見到來人后,為首的官員急忙走出,對著來人恭敬的行了個禮。
喬子羨,咸陽人,官拜禁衛提督。其父為大秦平南公,其母乃大秦公主。
喬氏先祖自建國前便已經跟隨第一代秦皇趙政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建國之后更是被封為平南公,坐鎮咸陽,世受皇恩。
喬子羨是喬家嫡長子,自小便為當代秦皇趙璞的伴讀。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趙璞對其十分信任,上位之后便拜喬子羨為禁軍提督,掌禁軍之事。
“大人客氣了,聽說燕王世子的病近日已經好轉,不知可有此事啊。”喬子羨微微瞇著眼,帶著淺淺的笑問道。
“此乃王上家事,下臣們不得而知。”為首的大臣回道。
喬子羨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著說:“你們是不知道,還是不敢知道啊。”
雖然喬子羨知道他們不會說什么,但是惡趣味使然還是要問一下,畢竟看著大臣們說不上來的窘迫樣子還是有些開心的。
果然,喬子羨沒猜錯,大臣們對于喬子羨的提問啞口無言。突然,王宮的大門打開,一名小太監從里面走了出來。
“喬大人,王上請您進殿一敘。”
喬子羨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將褶皺的地方抹平。然后在一眾大臣們的注視下,跟隨著小太監進了燕王宮。
勤政殿中,燕王趙長德坐在王椅上,正在和身旁一個穿著破舊道袍的道士攀談。此道人乃燕國國師,無名無姓。所有人都稱他為“無道人”。
此時,趙長德的臉上盡顯焦急之色,而無道人蒼老的面容上則一臉的淡然平靜。
“無師,皇上讓三王七十二諸侯的嫡子皆入咸陽修學。到底打的什么算盤。”趙安平一臉嚴肅的問道。
無道人摸了摸自己已經白了的胡子,一臉淡然的回道:“前些年,邊軍在北荒之北發現了蠻人蹤跡。而朝廷也在整頓兵馬。蠻人之禍或將重演。而燕國地處北荒蠻人舊都,戰爭爆發之后必當首當其沖。皇上雖有削藩之意,但無論如何,近期都不會對燕國有不利之事。畢竟燕國在這北荒之地經營百年,深得民心。皇上還指望王上能抵擋北荒蠻人之禍。不至于戰火燒到中原江南。所以世子之事,雖不知皇上具體何為,但不至于危及生命。”
趙長德的眉頭隨著無道人的話逐漸舒展,可他還是覺得不放心,隨及又向無道人問道。
“皇上此事,會不會用平兒來威脅燕國。”
“王上切寬心,且不說王上與皇上同出一脈,況且皇上體弱無子,而近幾代秦皇又皆為獨子。理論上來說,安平世子也是有資格繼承皇位的。皇上此時召天下諸侯世子入咸陽,也許也有考察之意。不過具體如何,還是要等喬子羨來了之后,方能試探。”
無道人說過話,便大大咧咧的找個地方坐了下來。在這勤政殿,能如此行事的,除了世子趙安平以外,也就無道人有這種特權了。
無道人坐下后,趙長德明顯還想再說什么,只見無道人打斷道:“王上切寬心。任憑風起云涌,我們自屹然不動。”
這時,一名小太監走了進來,對著殿中的兩人恭敬地行了禮,然后說道:
“王上,喬子羨大人到了。”
趙安平坐在王椅上,調整了下自己剛才慵懶的坐姿,散發出一股上位者的氣勢,中氣十足的說道:“請進來把。”
坐在一旁的無道人也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飾,靜靜地站立在一旁。
“秦皇特使喬子羨參見燕王殿下。”
“免禮”
進了勤政殿,喬子羨首先看到的便是坐在王椅上威嚴十足的趙長德,緊接著看見的便是站在一旁的一位老道人。
此道人看著蒼老無比,仿佛一陣風都能吹到似的,可他的眼睛確清澈無比,仿佛能洞察人心。
喬子羨看了暗暗稱奇,心里想道此人應該就是燕國國師無道人了吧。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這燕國也有如此人物。
正當喬子羨觀察無道人的時候,無道人也在觀察著他。兩個人的眼神交匯在了一起。喬子羨微瞇著眼,對著無道人笑了笑。
“此人看似玩世不恭,可背后藏著的絕對是條吃人的猛虎。不簡單啊。”無道人心里想道
不過轉念一想,無道人也就釋懷了,咸陽喬家,何曾出過庸才。喬家代代為秦朝棟梁之材。百年前如此,百年后依舊如此。先皇曾評價喬家,一族可抵萬家。
“不知喬提督今日前來有何要事?”趙長德打破勤政殿安靜的氛圍,首先發問道。
“下官聽聞世子的病大好,今日特來祝賀的。備上極品人參十株,為王上賀。”喬子羨回道
這時候,站在一旁沉默無語的無道人嘴角突然笑了笑,仿佛抓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對著喬子羨不懷好意的問道:
“世子病好之事,下官也是今日方從王上口中得知,王上此前也并未宣揚。不知喬大人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