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拾看著自己撿回來的女子,心里高興得緊,就仿佛是孤單的小孩子撿到了一條可愛的小狗般,終于有了個伴兒。
最主要的是,她不僅好看,還能陪伴自己。
阿拾緊張地瞧了瞧堂屋的方向,見他們都已熄了燈,想必是睡下了,這才大著膽子打了一盆冷水濕了布巾給她擦拭著額頭的血跡,又用鍋底灰抹了她的傷口。
村里人沒有銀子買藥,平日里受傷了都是抹些鍋底灰在傷口處,等結了痂也就好了。
阿拾收拾好了那撿來的女子,才簡單洗漱了一番,趴在那木板旁邊的地上準備湊合一宿。
這柴房只有那一塊木板能夠睡人,阿拾將木板讓給了那撿來的女子,自己便只能蹲在墻角對付一晚上了。
阿拾閉眼前又瞧了那女子幾眼,她長得可真好看!
阿拾勾起嘴角,即便坐靠著也能很快入睡,他實在是太累了。
“水……”
夜里睡得正香的阿拾被一聲口申口今聲驚醒,先是一怔,然后才想起柴房里還有一個自己救回來的女子。
阿拾迅速地爬起來,往破了口的茶碗里倒了些涼開水,端到那女子跟前兒喂給她喝。
芭久醒來時只覺得自己的頭一陣發暈,嘴唇干澀。
正好有一雙冰涼的小手端著水過來,她便握緊那小手,連帶著茶杯一起湊到自己的嘴巴跟前,阿拾被那女子的動作驚得羞紅了臉,她的手好滑好嫩,再看看自己的手,阿拾忽然便自卑起來。
這個漂亮的姐姐不僅人長得好看,就連一雙手都那么漂亮。
芭久喝了水終于舒坦了許多,她記得自己是在圣上秋獵之時,與太女一道兒追一頭野豬時不小心從馬上翻了下來,滾下山坡。
如今有人肯給她喂水,想來是被人救了。
芭久睜開眼睛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那是一個怎樣的人呵!
瘦瘦小小的身子,巴掌大的小臉兒上只有一雙純潔的眸子最惹眼,一身破舊的衣服到處都是補丁,袖子還一個長一個短,身上也是由許多種顏色拼成的,腳上蹬了一雙破草鞋,幾只腳指頭還調皮得從那洞洞里鉆了出來。
芭久忽然有些心疼起眼前的少年來,這是怎樣的環境下才養出這樣一個孩子啊!
芭久又打量起自己待的地方,小小的房間內放了一堆的木柴,然后就是自己身下的這塊木板,門口放著一個缺了口的水缸,一排兩個的灶臺邊上放了一個破舊的茶壺,墻上掛了許多她從未見過的東西,想來都是做飯用的。
抬頭往上看去,這房頂還能看見天上的月亮。
若是下雨的話,估計外面下大雨里面也得下中雨。
“是你救了我嗎?”
芭久又將目光轉回面前的孩子身上。
剛清醒的芭久聲音里還帶著幾分沙啞,卻剛勁有力。
她自幼習武,身子骨一向比旁人好些,倒也未將這些傷放在心上。
阿拾看著芭久有些靦腆地點了點頭,他看她的時候竟然會害羞,是因為她長得太好看了嗎?
“謝謝你,我叫芭久,你叫什么?”
看著他眼中的純真,芭久忽然覺得自己的心都寧靜下來了,眉眼處也溫柔了幾分。
“我叫阿拾。”阿拾輕聲說道。
“阿拾?真好聽,是你爹爹給你取的名字嗎?”
阿拾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他早就忘了自己之前叫什么名字了,只是張氏撿了他回來,才給他取了“阿拾”這個名字。
“這到底是還是不是呢?”
芭久笑著問道,她越發覺得這個孩子憨實可愛,不像京城的那些貴公子們只會攀比。

一念如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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