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大床熟悉而溫暖的感覺襲來,感覺到了身子被包裹在被子里,漸漸的意識又模糊了起來。
小巧玲瓏的槐花紛紛揚揚的落下,在地上鋪了一層雪。
著一身素裙倚靠著槐樹,墨黑的長發隨意披散著,些許小花兒也落在了頭頂。伶仃的小白花在她的黑發里乖巧的待的,唯有一朵調皮的小花落在耳畔,悄悄的不曾發現。
望著遠方的田野,幾人農耕,幾人嬉戲好不熱鬧的場景,她呆呆的望著,不做聲響。
“曦兒,我給你做了一個花環你戴上一定很漂亮。”他在身后輕聲喚她,溫柔得忘卻了煩心事。
“你給我戴上吧?!奔热皇撬幙椀?,縱使不好她也會戴著。
頭頂微微一緊,冰涼的花圈就箍好了,聞著清新的花兒香心情也會隨之變得更好。
對他粲然一笑,問到。
“我美嗎?”
“自是極美。”
仍是溫柔的話語,可這毫無波瀾的語氣讓人乏味。
他的笑還是那樣的溫柔,可惜那雙招人的桃花眼始終是平淡如水,不知他是在看著她或是透過她看著另外的人。
一手輕輕的撫過鬢角直至臉龐,手指在臉上摩挲著,似是在細細思考著什么,片刻開口道:
“你與我成親如何?”
“甚,甚好?!毙闹袘汛Я嗽S久的念想此刻被說了出來不免的一驚,曾偷偷想過他是不是會讀心術,為何每次都能猜到自己的想法。
不用看便知此時的秦悅早已滿臉通紅,看著他的眼睛有些濕潤,自己都不知是開心還是難過,大抵是開心吧。
他大手張開擁她入懷中,秦悅即偏頭靠在那寬闊的肩上,用力的抱著他,嗅著熟悉的藥香此時卻有些陌生了。
此時就想靜靜的待在他的懷里,就這樣到老,可事愿人為,他還是推開了她。
“自欺欺人,你可知我愛的不是你!”
他許是不愛我了,我亦是知道的。
即是如此卻還是想要留住那一絲希望。
“艾卿。”含著淚,低頭輕輕的在他耳邊喚了他的名字,雙手攀上頸脖想要吻上他的唇。
他驀地甩開了她的手,冷著一張臉,沒料到他會如此反應,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這才是他罷,什么溫柔,什么柔情都是自己騙自己。
跌坐在地沒有起身,直直的看著他,從未想過自己跟他會走到這一步,早知如此自己當初怎會去參加宴會,早知如此自己定是逃得遠遠的,一面也不見才好。
“與我成親和守活寡沒什么區別,好好想想吧?!?p> 大袖一揮,留下了一個背影給秦悅,印象里他向來彬彬有禮何時這般模樣,終是自己誤了他。
對此她只有苦笑,他亦是自己心愛之人怎能說放就放,他亦是自己愛了這么久的人怎能說不愛就不愛。
若真要她放手,唯有一計。
他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四周空無一人的,秦悅盡情的笑著,近年來從未笑得如此酣暢。眼淚順著眼角滑倒衣衫,浸濕了領角仍在慢慢下滑,冰涼的觸感無時無刻不在告訴我事實就是如此。
愛的仍然不是她!
顫著手取出袖中今早放置的白綾,努力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將手上的白綾向上拋去,一道完美的弧線由下而上,由上而下的劃過。
槐花紛紛落下,與這白綾交織在一起不分你我,亦是白綾與她的頸脖交織著,不分你我。
秦悅猛的睜開眼,渾身冒著熱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生怕喘不過氣來。伸手摸了摸脖子,傳來了細微的疼痛,驚得立馬起身掀開被子走向鏡前。
拉下毛衣的領子,脖子一一顯露出來。白皙的頸脖沒有一絲瑕疵,指間輕觸卻異常的痛,似是什么曾經狠狠地交纏著它。
回憶著夢里的情景,最后上吊自殺。
不經意間眼角的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淚水滑過頸脖時喘不過氣的感覺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