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翟翟慌慌張張進了電梯間,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她想起今天看到郎楓柳那孤單寂寞的背影,心里不禁有點心疼。
她一點也不喜歡這樣子的他。
她喜歡那個張牙舞爪的他,那個總是像狐貍一樣狡猾的他,那個總是像花蝴蝶一樣在各色女人之間飛來飛去的他,那個鮮活而跳躍的他。
而不是現在這個失憶的他,這個傻傻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白云的他,這個被人占了便宜還不知道該怎么做的他。
固然這個他也是很可愛的,但并不是她所喜愛的,并不是她喜愛了這么多年的他啊!
季翟翟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盡最快的速度將背后的緣由找出來,幫助郎楓柳回復記憶。即使這輩子他也不知道她是誰,那又有什么關系?又有什么所謂?
她從來不奢望他能能夠記住她是誰,或者能夠知道她的名字。
她只是希望他快樂,比她過得更快樂。
這只是一種對美好的人,美好的事物的喜愛罷了。
她從來不想占有他,只要他快樂開心,就比什么都重要。
或許季翟翟沒有什么社會經驗,或許她宅,或許她癡,或許她傻,但她有著一顆簡單干凈的心。她的喜歡也是這么簡單干凈純粹——在她心里,當下她所喜歡的人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之一。沒有其他的男人可以超越他的存在,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他,即使是她自己也不行。
任何這樣被全心全意喜歡的人,都是幸運的。因為這樣簡單干凈純粹的喜歡,很多時候都是稀有罕見的。
當我們越來越成熟,心里的東西越來越多,心思越來越繁雜,就會知道這種簡單干凈的心情是多么寶貴了。而不懂得珍惜的人,終究會錯過它。
不過這又有什么可惜的呢?畢竟,在一些人眼里看來,像季翟翟這樣全心全意的喜歡是無價的珍寶,而在一些人眼里看來,這樣的喜歡只不過是無用的脆弱的東西,既不能夠提供任何的幫助,也不能夠提供任何更多的價值——弱者的心,再怎么純粹,又有什么價值呢?
季翟翟出了醫院,還是正午,紅日正當空照著。
她想起明天晚上去Maxy的計劃,趕緊給蔡霍燦發消息,[誒,蔡霍燦!明天晚上我們到底怎么打算的誒?]
蔡霍燦那邊才剛起床。畢竟作為一個美男子,他得保證自己充足的睡眠,保證容光煥發地去面對每一個約會——每一個約會對于他而言都是無比重要的。
他剛從冰箱里拿出一張面膜給自己敷上,就看到了季翟翟的短訊,[我之前不是說了嗎?7點在Maxy的門口見,然后我們直接去咖啡館商量具體的行動,直到11點鐘我們去Maxy.]
[我知道誒。但是我還是有點擔心。我不想再繼續拖延下去了!我今天又去看了郎楓柳,他一個人在醫院里傻傻地呆著,好可憐。我實在是忍受不了他繼續這樣下去。我的心很難過很難過,難過得幾乎要碎掉了。]季翟翟邊打這些字,心里會想起郎楓柳那癡癡傻傻呆坐著看窗外云朵的樣子,又是一陣眼淚要翻涌上來。
[難過?你不會哭了吧?]
[我沒有哭。但是就是很難過。很難過很難過。心里很痛很痛。肚子也很痛很痛。]
[翟翟,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啊!我也是沒有絲毫的經驗,你知道的。]
[蔡霍燦,你有全心全意喜歡過的人嗎?你知道這種感覺的,對不對?當你把一個人放在心上,全心全意的喜歡,他就是你全部的世界。你不會忍心你全心全意喜歡的人受苦的,對不對?]
蔡霍燦看到季翟翟的短訊,小蕓的身影又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他當然有全心全意喜歡過一個人。誰沒有呢?他也曾經是一個少年啊。
如果,如果有人敢傷害小蕓,他當然會豁出一切,就為了保護她。畢竟是全心全意喜歡的人啊,怎么忍心讓別人傷害呢?即使是一點點,一滴滴,他的心也會痛啊!
喜歡這種東西真的做不得假。
蔡霍燦想起自己的青蔥歲月,想起自己當年那么純粹的干凈的喜歡,心里對季翟翟又多了幾分憐惜。他其實挺羨慕郎楓柳的,能夠被人這樣全心全意純粹地喜歡,真的是很幸運的事情。
這些年他雖然也游歷情場,有過不少的感情,但他自己知道這些都只是逢場作戲;他也知道對方也只是逢場作戲。畢竟成年人的世界里,誰少了誰活不了呢?
但他理解季翟翟,他也知道她說的心痛是真的心痛。
因為他也曾經這樣心痛過——為了他的小蕓。
這種心痛也是做不得假的。
[翟翟,我理解你。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我從來也沒有做過密探這種事情啊。雖然我情感經驗豐富,但我探險的經驗真的不多。不過你不要著急,我說了會和你一起去Maxy找大麗花,我就會努力去做的。你現在暫且放寬心,你再怎么想,再怎么著急,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