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機一向聰明,不肖燦多說,他已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抬起右手輕輕手敲了下茶杯,他開口說道:“說實話,嫣云珠這個事我也有點好奇,要么你先去找嫣云珠,找到之后我再動手也不遲!”
燦扶著腦袋想了想,這也不乏是個折中的法子。牽機這個任務,時間跨度委實比較大,殿主讓她保護蕓蓉目的最終還是為了嫣云珠,先拖住牽機,最起碼短期內,她不用擔心蕓蓉和三殿的安危。
等到事情進展到了后面,她可以帶著嫣云珠找殿主,讓殿主放過蕓蓉。如果此計不通,她還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再好好想想有沒有更加穩妥的法子。
燦看向牽機,對著他默默點了點頭。
從戲坊出來時,夜已深沉。坊里的人幫燦收拾好出行需要的東西,將它們統一包在了一個精致的漆制盒子里,方便路上取食。
盒子里有一份戲坊專制的蜜糖點心,點心上還有梧桐花做綴,味道清香甜美,燦覺得,如果今天白天沒發生那樣的事,這個點心應該會很討蕓蓉喜歡。
回到客棧,已臨近午夜,凌紫和蕓蓉早已歇下,一蹲在房門口守夜。
燦走上長長的樓梯,拐角處的一坐在地上,頭靠在柱子邊,閉著眼睛,不知道是否已經熟睡。
燦在他身邊停下了腳步,低著頭,沒想到平日里那么鬧騰的一個人,睡顏居然十分安靜,她蹲下身,一雙眼睛被他吸引。
燦的發現,一雖然皮膚粗糙些,但的確有一副好的容貌,他的一雙眼睛不是凌紫那種自成風流態的丹鳳,而是叫人一眼望過去便覺得正直清澈的黑白分明。
要是在白天,那雙明亮的黑眼珠里玩笑間透出的溫暖可以讓人如沐春風。許是個頭高,他的臉也相對狹長,鼻子在臉中間像一座山峰一樣筆直的立著。嘴角深處有個天然向上彎的弧度,遠遠看著好像時時含著淺笑。粗糙的皮膚帶著古銅的色澤,勾出了他骨子里的恰到好處的野性。
要是和凌紫來比的話,凌紫是瞇著眼的狐貍,而一是山間的豹子,兩人中間,燦的確更加中意一的長相一些。
被人盯的久了,一緩緩睜開了眼睛,目光所落之處,燦蹲在自己身邊,眼睛怔怔的看著自己,眼里好像有話,也好像無話。
“王爺和蕓蓉早早歇下了,明天我們一早出發,今夜我幫你守夜,趁著今晚還有張大床,你快去好好睡一覺吧!”
說完話,一轉了下僵直的脖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又沉沉睡去。
燦將手中的食盒放回了屋內,抱起床上的一床被子,她又回到了一的身邊。
這床被子大,燦將它橫著蓋在一的身上后,還有大半部分剩余,一在睡夢中,感覺到燦的氣息,為了獎勵她的貼心,一下意識抬手摸了摸燦的頭,燦身體不由一僵。
看他將手收回被子里,燦保持著幫他蓋被子的動作想了想,最后決定靠在他的身旁,給自己也蓋上了被子。
到了打烊的時間,客棧的伙計滅了一樓的燈,偌大的客棧只有窗外的燈籠漏進來星星點點暖黃的光芒,一的呼吸聲越來越平穩。
秋夜微涼,燦將被子往身上攏了一攏,頭靠在了一的肩膀上,兩只眼睛盯著窗外的燈火,神情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