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們吃飯,都不放這些了,不放了。”秦初風又補了一句,重視的像約定。
“以后我負責給你挑這些,如果吃到了。”他不敢抬頭看她,話說的很輕,約定很重。
他看到的姜徠,一直驕傲,陽光,爽朗,原來……她也有過卑微的模樣。
渴望被愛的卑微。
姜徠心中歡喜,托著下巴看他挑菜,認真且嚴肅,那樣子,像是在做一件大事。
“那你,母親呢?怎么沒見你們住在一起。”秦初風問道。
還有你父親。你怎么都沒提。
姜徠扯出一個笑,陽光明媚,“他們啊,他們早就分開了,我高考那年,我帶他們去辦的離婚手續。”
她笑著說,像開了個玩笑。
秦初風的筷子,怎么也下不去了。
終于抬頭看她,小姑娘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眼角處的分明藏著受傷。
“怎么回事?”他知道他不該問,可他就是想知道,她……受過什么樣的傷。
“我爸媽,一直想要男孩,生了我,兩人都不是很喜歡,后來一直因為這件事吵架,時間久了,夫妻感情早就沒了,我高考那年,他們天天吵,每次都好像,為了我受了多大委屈一樣,什么要不是為了你,我們早就離婚了之類的……聽得我心煩意亂。”
姜徠的勺子,在碗里打轉,卻沒有舀起湯喝一口。
“真的沒必要,沒必要這么為難,真的,彼此折磨,何必呢,都是為了我才忍耐?太可笑了……高考前夕,我帶他們,去辦了離婚手續,我親口告訴他們,不必為了我,我不需要。”
姜徠看秦初風僵在那里,怕他覺得自己很可憐,又解釋了一下,“是真的,我沒覺得不好,我就覺得,這樣的婚姻何必呢,拿孩子做借口,可知孩子承受了多大的罪名?不合適,就算了吧,早點放過彼此,他倆不離婚,我才考不好,他倆離了,我也就解放了。”
“后來呢?”秦初風問的有些小心翼翼。
“高考后,我就上了大學,從家里搬了出來,再也沒有回去過,他倆把房子賣了,錢一人一半,都各自成了家,我媽沒幾年,在新家庭又生了一個兒子,過的還挺好的。”
姜徠笑著,像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
秦初風不敢相信,聽到的這個故事,在面前這個像小太陽一樣的女孩身上發生過。
她那么明媚,可愛。
像是不曾食人間疾苦。
是什么,讓她半點沒沾染那些污穢的陰郁,活得如此清澈明朗。
“你過的好嗎?”秦初風心里痛了痛。
“什么?”姜徠喝了口湯,沒聽清。
“你說你父母過的挺好,那這些年,你過得好嗎?有沒有人問過你。”
秦初風,淡淡幾句,云煙一般。
姜徠猛地心中一緊,被戳中痛處,眼睛一下紅了,閃躲著,慌忙埋頭去喝湯。
仿佛是攢了很久了,在等一個人聽她傾訴。
“除了別人的計劃里,從來沒有過我,其他都挺好的。”
姜徠悶下頭去,喝了一勺湯,有什么東西砸進碗里,刺著秦初風的心。
連親生父母,都像丟垃圾一樣丟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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