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冷，大街上人很少，溫青檸遮住臉，在全長安最熱鬧的明月閣門口擺了攤位。

　　她本來不愿意在這里，怕碰見明月。但這里的機會比別處大。

　　打的招牌是根據別人說的故事，寫一首詩，雖然她的字不值錢，但可以借用古人的詩詞來搏一搏。

　　明月閣倒是人來人往，熱鬧不已，可是她的生意慘淡，小攤位卻無人問津。

　　街上的雪已經掃干凈，背陰的屋檐下格外寒冷。沒一會，溫青檸的小手就凍紅了。

　　“主子，咱們回去吧，這樣下去，怕您受不了。”小江不是怕她挨凍，而是怕被言玨知道了，自己要挨揍。

　　“哪有那么嬌氣？”她依舊寫著，雖然字丑的一塌糊涂，但是認真的模樣確實吸引了一個人。

　　“聽故事寫詩？”來人十分好奇。

　　溫青檸抬頭，冷湛生冷的面孔印在眼眶。

　　真是不走運，她可不想碰見熟人。

　　小步整了整面紗，小江也不自然地摸向面具。

　　溫青檸低頭，“小女子不才，若是公子愿意，可以將心中故事講來，小女子愿意極盡全力用一首詩描述公子的心情。”

　　她故意變了聲音，但是做作的痕跡明顯。

　　冷湛頓了片刻，似乎在回憶剛才有些熟悉的眼神，“在下是不是見過姑娘？”

　　“我？”溫青檸故意一驚一乍，伸手指向自己，“可能吧，前段時間，我們在街西頭，公子不知是不是留意過？”

　　反正冷湛一日要從那里走兩趟，看見了也是正常。

　　“那不知在下今日帶的銀子夠不夠？”冷湛在桌案前坐下。

　　溫青檸尷尬，他不會是自己的第一個客人吧？

　　這要是被言玨知道，還得了，自己的側妃街頭賣藝，首位客人竟是曾經‘杠把子’。

　　“小女子與兄妹只是討口飯吃，如若寫得好，公子隨意給點，不好不收錢。”溫青檸低頭。

　　冷湛拿過她寫好的，看了一眼，“這字體未曾見過，看起來雖然滑稽，卻另有一番味道。”

　　溫青檸唏噓，冷湛真是‘識貨’，這自創的“溫”體書，不就是一筆一劃寫得，只是有點歪歪扭扭，像現代漫畫上的字體。

　　“公子要不要試一試？”溫青檸只能勉強接受這個首位顧客，聽說開張生意不能搞打漿，要不一天都刺頭。

　　“在下心中確實有一個故事。”

　　溫青檸心想，咦，真不錯，這冷湛不成親的原因，當初想從言玨那里打聽，愣是沒成功。現在好奇心就這么輕易地滿足了？幸福真是來的太突然。

　　溫青檸故意弄好紙筆，“公子若是愿意，不妨一說。”

　　冷湛的目光淡了下來，似乎在努力組織語言，溫青檸一看有戲，只管等他準備好。

　　“能讓她們離開一下嗎？”冷湛口氣突然軟了下來，溫青檸愣了片刻，想來‘冷’不是某人的專屬，也不是標簽。

　　小江和小步走遠了，冷湛便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故事很短，短到十句話就完了。可是溫青檸卻聽的明白。

　　她掃了冷湛一眼，覺得世上最是多情苦，愛不得，求無處，生別離。

　　“公子癡心難得，我想那位姑娘若是知道，定感動不已。”

　　可是感動有什么用？愛情靠的不是感動而是心動。

　　她突然想到冷月，覺得冷家血液里流著癡情的種。讓人生愛，又生憐。

　　提筆認認真真地寫下了李前輩的一首《無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