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程抖動著酸痛的腿，想著這個門過于厚實，他聽了半天，也只聽了個寂寞。

　　想換個的姿勢繼續聽，樓下傳來開門聲，顧西程果斷放棄偷聽，跑下樓，看到顧玖進來：“放學快樂。”

　　“多謝。”顧玖換上拖鞋，猜想顧西程下一句就會說爸媽在樓上等你，卻發現他“噔噔”地往客廳跑。

　　再見時，顧西程抱著醫療箱罵罵咧咧：“臥槽，你膝蓋那怎么有血，是哪個傻逼干的？還是你自己摔的？”

　　顧玖眸中露出幾分呆愣，想開口被顧西鋮打斷：“別人干的不太可能，但怎么說你也快成年了，怎么智商退化到連走路都不會了，要不要去跟幼兒園的小朋友學學走路？”

　　心里的那點感動煙消云散，顧玖：“……欠收拾是吧？”

　　江蕊聽到樓下的聲響，從樓上下來：“阿玖回來啦？那準備吃飯。”，顧銘言跟在后面沒有說話。

　　餐桌上，盡管已經很餓了，但顧玖還在猶豫要不要拿起筷子。

　　江蕊注意到顧玖的動作有些嘆氣，這孩子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卻總拘謹的像個外人，夾過一個肉圓子放進她碗里：“都愣著干什么？快吃啊。”

　　顧銘言：“學校打人打的那么爽，還吃什么吃。”

　　顧玖聽著，剛碰到筷子的手慢慢放下，抬起頭看著顧銘言，第一次感到說話好累：“是她先罵我。”

　　“一個成績優秀的人會無緣無故的罵你一個不相識的人？而且讓你道歉也不去，早上去學校遲到又編出一個被車撞的借口，顧玖你還想怎么樣？”

　　顧玖感到無力，她想解釋，但如果不相信，那她就算再解釋一百遍也會有一百個理由反駁她：“今天是我遲到了，也是我打了她，并且我沒有錯。”

　　咣當一聲，顧銘言把碗扔在桌子上：“顧玖！你知道那個女孩在出事后不僅替你說話，還為了不讓事情鬧大，連家長都沒請嗎？”

　　顧玖苦笑：“我不想知道她為什么幫我說話，但你真的都不愿意相信你女兒一句話嗎？”

　　眼看顧銘言又要說話，江蕊擔心又會像往常一樣吵起來，趕緊站起來打斷顧銘言。

　　她轉身看著顧玖：“阿玖？你先回房間好不好，我等會兒把吃的給你端上來。”

　　顧玖看著江蕊有些乞求的眼神，她自己也不想繼續待在這，說的越多，她感覺她會更傷心。

　　顧玖走上樓梯，關上門，就坐在地上靠著床角，頭埋在臂窩里沒有動，也不知坐了多久，腿已經感受不到力，顧玖才扶著墻來到桌子邊。

　　看著鏡子，上面的女孩眼眶有點紅，看起來軟糯糯的，杏眼里蒙了一層水霧，臉上帶了些嬰兒肥，給人一種毫無攻擊力的感覺。

　　顧玖眨了眨眼，努力對著鏡子笑了下，她看到自己嘴角有兩個小梨渦，不明顯但很可愛。

　　沒關系，今晚一過，明天又是可可愛愛的。

　　初秋的陽光照在桌子邊那小小的一團上，鬧鐘響起。

　　顧玖動了動，蓋在身上的毯子滑落，桌子邊放著牛奶和包子。

　　她拿下旁邊的便利貼，阿玖，吃好早餐快去上學，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已經給老師打了電話，不用太在意——江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