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白羽冰冷的聲音在服裝店里回蕩，他冰冷的看著趙正。他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但是從他和那個女孩的對話和趙正的反應中都可以看出一些東西來。

　　比如那個叫珊珊的女孩被欺凌是在趙正他們出去之前，而那個時候趙正還在服裝店里，眼前的趙正和他想象的也有不小的差距……

　　“對于你女兒的死，我很抱歉……”白羽看著趙正，語氣依然冰冷地說道，“在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么，我沒有安慰她我很抱歉，因為我不知道怎樣安慰人，所以我可以做的也只有殺了這幾個人。”

　　白羽沒有去說趙正怎么樣，因為他沒有那個資格，他只是在說自己的事。

　　趙正捂著右手轉過身來，氣喘吁吁地看著白羽眼里除了悲哀和癲狂之外，還多了一抹微弱的掙扎，只不過這一抹掙扎很快就消失了。

　　“不會安慰人？”趙正死死地盯著白羽，語氣不善，“那你不會把她打暈嗎？你不是會武功嗎？！”

　　白羽沒有說話，這就是他沒有資格的原因，原本那個女孩是可以的不用死的，但是卻因為他的原因，讓她就這么死去了。

　　“說話啊！你倒是說話啊！為什么，就因為你只會殺人嗎！”趙正的聲音越來越大。

　　“你給我閉嘴！”趙正的身后，那個女孩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她對著趙正大吼道，“你有力氣在這里說別人，為什么不自己想想你自己呢？至少人家還幫她報了仇，可是你呢？除了在這里指責別人，你還會做什么？！”

　　“閉嘴！”趙正再次轉身，瞪著因為憤怒而有些發紅的雙眼看著女孩，“她是我的女兒，我對它怎么樣是我的自由！”

　　聽到趙正的這句話，白羽眼神猛然一冷，身邊因為盛怒的原因而尚未散去的冰冷氣勢再次凝結，甚至比起之前更為冰冷。

　　似乎……她以前……也是這個樣子呢……

　　白羽冰冷地看著趙正，心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幽羽……

　　當初幽羽似乎也是因為父親的原因……才會到臨安來的吧？

　　“你！”趙正再次轉過了身，他對著白羽喊道，“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兒，殺死了我的妻子！”

　　“閉嘴！”這一次，白羽沒有再任由他來說了，他對著趙正冰冷地喝了一聲，隨后語氣低沉地說道，“對于你女兒的事情我再次抱歉……”白羽仍然先是說了那個女孩的事情，畢竟這件事本就有他的責任在里面。

　　“對于你的妻子，我也感到抱歉，我應該等她殺了一個人我再出手，因為這樣可以讓你更清楚地了解她是什么‘人’！”隨后，他又說了關于趙正妻子的事情，不過，對于趙正的妻子他卻沒有像他的女兒一樣抱著歉意，因為他認為自己沒有錯。

　　而在他說完這一句話之后，在場的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了一些怪異的表情，看著趙正，眼中同樣帶上了一些不一樣的神色。

　　“夠了！”趙正大喝一聲，吼道，“不管怎么樣，都是我的妻子！無論她變成什么樣子，都是！”

　　白羽默默地看著他隨后說道：“是嗎？那為什么她回不在你的身邊呢？”語氣依然冰冷。

　　“因為……”

　　“因為你拋棄了她，你帶著自己的女兒跑了！”白羽打斷趙正的話語，說道。

　　“不是……不是這樣的！”趙正低下頭，嘴里這么說道。

　　似乎是被這一句話激到了，趙正的行為變得有些怪異。

　　他不斷地搖著頭，嘴里不停地喃喃道：“不……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我沒有拋棄她，是她，是她想要殺了我們，是她，是她殺了我們的兒子……”

　　白羽靜靜地看著趙正，看著趙正的模樣，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不是這樣的！”就在白羽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趙正猛然抬起了頭，看向白羽。

　　而白羽在看到趙正的臉的一瞬間，眼神一凝，心中猛然一跳-——-此時的趙正上半張臉已經被淡黑色的細紋布滿，整個人的眼睛已經變成了純黑色，而他的手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細紋所占據，正在向上蔓延著……

　　“趙正？”白羽試探性地對著趙正喊了一句，但是趙正的嘴里卻一直在念叨著“不是這樣的，我沒有……”之類的話語，似乎根本就沒有聽白羽的話。

　　無論是之前的東哥還是王青聞，白羽都沒有看到他們變成那種怪物的過程，所以此時的白羽對于趙正的情況并不是很清楚，僅僅只是有著些許的猜測而已。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是她……”趙正無意識的念叨著，似乎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的細紋一樣。

　　白羽看著趙正，此時的趙正兩只手都已經被細紋占據了，而他的指甲也已經變得全黑，正在變得彎曲，尖銳……

　　“小心吶！”似乎是感覺到白羽兩人的不對，那個女孩靠近了一些，看了趙正一眼，說道，“他這個樣子，和我之前看到的一些人變成那個樣子的狀態一模一樣。”

　　聽到女孩的話，白羽瞳孔微微收縮，雖然有猜測，但是白羽仍然有些驚訝。

　　“退開！”白羽對著離他們兩人已經不算太遠了的女孩說道，隨后看著仍然在低聲喃喃的趙正，皺著眉頭，“沒辦法阻止嗎？”他對著退開了的女孩問道。

　　“這個，我不知道……”女孩沒有退回到人群里，而是退到了門邊，她看著趙正皺著眉頭說道。

　　此時，趙正身上的細紋已經開始收縮了……

　　白羽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雖然趙正之前說的話讓他心里不舒服，但是他畢竟也是一個人，白羽自問做不到就這么看著他變成那種只知道殺人的怪物然后再殺了他。

　　“殺了他……”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其他什么的，人群中，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殺了他，不然他會殺了我們的！”隨后又是一道聲音響起。

　　“他已經這樣了，如果不殺了他，他會變成只知道殺人的怪物的！”說殺了趙正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多。

　　“他現在這個樣子，殺了他也只是幫他解脫……”這句話就仿佛是為了勸服自己一樣。

　　……

　　白羽看了他們一眼，隨后將羽逍抽了出來，并不是什么遵循大眾的意見，而是他本來就打算這么做，畢竟就像他們說的那樣，趙正現在這個樣子，殺了他，或許也是幫他解脫。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不知道為什么，此時的趙正仍然在低聲喃喃，聲音中也帶上了，些許的沙啞。

　　白羽抬起手里的羽逍，對著細紋已經收縮到脖子處的趙正，對著他的心臟。

　　“等等！”這時，人群當中一道略顯狼狽的身影從人群中沖了出來，他說道，“等等！”似乎是怕白羽沒有聽見，他又喊了一聲。

　　而因為他的這一聲“等等”，服裝店里發出聲音的人群也安靜了下來。

　　白羽轉頭看著他，手里的劍卻沒有放下來。

　　說話的人是沈冬。

　　此時的沈冬仍然渾身都是之前出去找食物是沾染上的黑血，不過他的臉上倒還算干凈，露出他蒼白的臉色。

　　“等等……”不知道是緊張還是什么，他站在白羽的不遠處，語氣中稍微帶著一點喘氣。

　　“他現在，不是還沒有變成那個樣子嗎？”他看著白羽說道，“他現在，不是還會說話嗎？”

　　服裝店里除了趙正的低聲喃喃和他的聲音，沒有一個人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