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是一個好人嗎？算不上吧，至少，在白色這些人眼中，他算不上是一個好人。但是，從其他方面來看，他也算不上是一個壞人。
好人與壞人本來就很難分得清楚，就像是光與影之間的那一條交界線，很難分得清楚哪里才是中間。
……
白羽嘆出一口氣，有些粗重，但是卻讓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一陣的寒意。
“老大他……好像一直帶著那把劍吧？”盛驚顏看了一眼白羽的手中的那把劍，對著身邊的李曉天問了一句。
李曉天沉默了一會兒，握緊了手中的槍，槍口始終對著沈冬，他說：“至少，從我認識他以來，是的。”
“那這對他應該很重要吧？”裴心然問。
李曉天沉默著，沒有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不過，或許等一下就知道了……
白羽收回手，抬在眼前，目光從手中那把劍的劍柄處一直往上移，視線越上，眼神越冷——從劍柄往上，一直到劍身四分之一處，劍身上出現了些許細微的裂痕，再網上，裂痕變粗，在銀色的劍身上顯得極其明顯，再往上……
就沒有了……
他的視線微微移動，在劍刃上方，他只能夠看到沈冬的一個腦袋，就好像，他只剩下這一個腦袋了一樣。
沒有什么言語，白羽腳步一踏，向前沖去，同時右手一甩，又從劍身上甩下幾粒微小的碎屑。瞬間，白羽便來到沈冬的面前，撩起一劍，身形一轉，劍刃從沈冬的脖子狠狠劃過。
“嗬……”呼出一口氣，白羽提著寒光依舊閃爍卻不再像從前那般攝人的羽逍劍，緩緩往回走。
至于沈冬，在白羽邁出第一步之后，身子便倒下了。只不過，在他倒下的瞬間，他的腦袋仍然在半空停留了一瞬，而后才掉落在地上，發出一陣陣的聲響，配合著白羽的腳步與水聲，傳到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眼前的這一幕以及耳邊的寂靜聲響，令所有人心中都升氣一股寒意，縈繞在心間，許久之后，這才升上腦門，一陣陣的冷汗從發間流出。
眼前的這一幕令人膽寒……
……
在白羽提劍沖向沈冬的時候，幽羽找到了那截劍尖，當她撿起往回走時，白羽也恰好回到原處。她將羽逍的劍尖遞給白羽。
白羽看著幽羽手中的劍尖——即使是在昏暗的燈光下，它也仍然在閃爍著寒光——他看著這截劍尖，沉默了許久。
“算了……”許久之后，白羽才開口說道，“你幫我收起來吧。”說完，他便與幽羽錯身走開，來到那被藤蔓捆住的賈孝鐘的面前。
幽羽攤著手，冰冷的劍尖依然躺在上面。良久之后，屈指握住它，而后轉身，走到白羽的身后，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捆在賈孝鐘身上的藤蔓緩緩散開，將里面的人放了出來，但是卻依舊困住他的手腳。
賈孝鐘已經昏過去了，在缺氧的情況下，這很正常。
白羽走到他面前，看了他一眼，而后對陸九業說：“他就隨你們處置吧。”
“嗯。”陸九業點了點頭，卻并沒有說什么。
得到了陸九業的回復，白羽再一次轉身，向著大門走去。
陸九業看著他的身影，想要說什么，但是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有說出來。
大廳里的眾人就這么看著白羽踩著沈冬的血，走了出去，期間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即便是第五天。
……
外面依舊是漆黑一片，除卻零元博物館里那點微弱的燈光，便再也沒有其他的光源了，就好像，臨安怎么大一座城市，就只有這里還有人活著一樣。
風呼呼的刮著，將白羽身上披著的斗篷扯起，在他的身后揚著，白羽沒有理會，任由雨水打在他的身上。
他的手中依然提著那柄劍——雨水自然不會放過他，打在它的身上，與從白羽身上的雨水一起，順著劍刃向下快速的滑去，最終落在地上。
閃電時不時劃過漆黑一片的天空，將其撕開一道裂縫，讓無數慘白的光落在大地上，令一切都變得慘白……
緊隨而來的，便是震耳的雷聲。
……
……
“你不去看看嗎？”
“為什么要去？”
“為什么不去呢？”
沉默了一會兒，第五天才說：“他已經長大了，我為什么還要幼稚下去呢？”
白飛沒有再說話。
兩人雖然在對話，但是周圍的人卻對此視而不見，就好像，他們其實并沒有說話一樣。
……
……
又是一道閃電撕破了天空，將那些腐肉照得猙獰可怖，同時也照在了一片空地上的兩道身影上。
幽羽出現在了白羽的身邊，默默地陪著他。
雨同樣打在她的身上，讓她濕透了。
許久之后，白羽轉身，面對著她，雖然黑暗之中看不到對方的存在，但是彼此之間多年的默契卻能夠讓他們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你的劍。”黑暗之中，幽羽微微抬頭，仿佛她可以看得到白羽的眼睛一樣。
“沒必要。”白羽搖了搖頭，他說，“劍斷了就斷了，大不了不用就是，但是你不行。”
在冰冷的雨也，兩人冰冷的聲音在穿梭著，雖然有無數的阻礙，但卻總能清晰的傳到對方的耳中。
白羽又嘆了一口氣，而后說道：“你不是誰的劍，也不是誰的影子……”
“我是你的人。”白羽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幽羽搶過話頭，接了上去。
聽到幽羽的話語，白羽愣了一瞬，嘴角勾起一點弧度，但是卻依然是冰冷的。
他伸出左手，將幽羽摟在懷里，說：“不……”
在他說出這個字的時候，白羽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幽羽的身子微微地顫抖了一下。
“你也不是誰的人，你就是你，做什么都可以（主要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說，我覺得男女朋友之間的關系應該是平等的，而不是那種誰是誰的，那樣總有一種低人一等的感覺）。”白羽單手抱著她，用冰冷的語氣和她說道。
冰冷的雨水讓兩人身上的溫度都降低了，但是他們卻都可以互相感受到彼此的溫度——并不低。
……
在許久（？？？）之前，兩人也進行過一番表白，但是那時候兩人都只是袒露心聲，并沒有正式確認關系，現在，兩人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心中卻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