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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遇樂慢

第四章 魔高

永遇樂慢 Mr藝展 5175 2019-07-31 23:55:00

  初春的夜里還是有些凄寒,冷風從上方的一線天呼呼的吹著,仿佛把這鶴郎洞當成了一只玉笛,不過水平并不怎么好,鬼哭狼嚎的讓人實在是提不起絲毫的興趣。鶴郎洞里并沒什么風,但還是格外濕冷,應該是澗子的緣故,山匪們在洞里生起了火,畢竟和山火相比也不差這點小火苗了,他們正三三兩兩的圍著火堆,坐在一起談天說地。此時山火應該開始往山上蔓延,那官兵也是肉體凡胎的,自然不會這時上山自尋死路,那么大家也就享受這難得的清閑。畢竟平日了總要時刻小心那山下準備上山圍剿的官兵,大家伙兒難得能聚在一起嘮嗑,自然也很是興奮。

  鶴山頭坐在鶴郎洞的最里面,這是一處天然的凹洞,不深,僅能容下三四個人盤膝而坐,洞里昏暗不見天色,因為那上面的懸天一線也只不過才延伸到凹洞的三兩丈處。凹洞前燃著柴火,火光照在鶴山頭的臉上通紅一片,暖洋洋的,不禁有些犯困,不住地打著哈欠。幾個大小頭目聚在鶴山頭面前,你一言我一語的商討著鶴郎山今后的未來,而對于未來的打算,目前有兩種意見。

  一種人認為這對于鶴郎山上的這個大家庭來說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他們想放棄這種打家劫舍的生活,如今已經攢了不少的家當,正好借此機會下山做個正經的買賣,過個安穩的日子。畢竟這山匪也不能總提心吊膽的做一輩子,總得為了將來而謀出路,不說是功名利祿,至少也能出人頭地,光宗耀祖。而且這一行當做久了,必定會招來朝廷的不滿,到時真要狠下心來,派大軍圍山剿匪,到時可就得不償失了,畢竟錢財還要有命花。

  另一種人則完全不能茍同,他們認為拿著家當下山討生活,還不如在山里打家劫舍來的自由自在,而且手里還握著那林縣令的把柄,如果朝廷有什么風聲也可以從容應對。最重要的是這里每個人都是血債累累之輩,如果下山,難保不會有人趁著下山而讓人秋后算賬,特別是晗縣的林縣令,都已經鞍前馬后的這么久了,要是趁著這時候一下子退出,保不住他會干出什么事情來。雖然手里有些證據,但是下了山就到了官家的地界,到時一點一點的蠶食掉,把證據給毀了,那可就全完了。

  鶴山頭對于這兩種意見也搖擺不定,拿不出個注意,畢竟雙方各有各的打算也有各自的顧慮,而且無論選擇哪種,都是決定鶴郎山生死攸關的大事情,必須要謹慎行事。鶴山頭是有雄心抱負的,他早就受夠了這種只能藏在山溝溝里的生活,雖然說衣食住行樣樣可以,但終歸不是個說的出口的正當職業,更別提什么光宗耀祖了。可是要是真下山,自己這幫弟兄又該怎么辦呢,大家都過慣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下了山,真的能適應嗎?

  鶴山頭看著眼前這四五十號弟兄,曾經的一幕幕歷歷浮現在眼前,鶴山頭都忘記了,上次像這樣閑適的躺著是什么時候。自從趕走了鶴郎山上的舊勢力,鶴山頭便帶著伙計們在這鶴郎山上逐漸發展壯大,最多的時候那是上千人的寨子。不過那時候大家雖然也是打家劫舍,但終歸沒有背上什么人命的包袱,所以朝廷也沒怎么理會。

  直到三年前,林縣令調到本地,不斷的對鶴郎山進行圍剿,曾一度把鶴郎山上的山匪給圍剿到走投無路,也因此讓鶴山頭意識到了林縣令的厲害。最終逼得鶴山頭只得向林縣令妥協,也正是因為和官兵的合作,違背了當初的意愿,致使一大批以前白手起家的弟兄也離開了。這筆官匪勾結的買賣是越做越是骯臟,從觸目驚心到麻木不仁,也越做越臭名昭著,不說是百姓朝廷,就連同行業的同道中人也甚是唾棄。

  柴火燒的極為旺盛,燒的木頭噼里啪啦的作響,隨著高漲的火苗升騰起點點的火星。火光映在圍坐的山匪們的臉上,驅逐了刺骨的寒風,帶來了深入骨髓的溫暖,漸漸的都開始泛起困意,不住的打著哈欠。于是東倒西歪成一片,鼾聲四起。

  有人做了噩夢,滿頭大汗的驚醒過來,看著周圍為數不多的守夜人,不由得感到安心。再躺下也睡不著了,索性干脆挪了挪身子,跟關系不錯的守夜伙計聊起天。

  “你有沒有感到熱?”

  “好像是有點,不過這外面滿山的大火,熱也正常。”

  “既然熱,那干嘛還生火啊,真搞不懂這些人。”這人說完便戳了戳已經燒透了的木柴,這柴火一戳便冒出一股濃煙來,隨后逐漸消散在空中。

  “咦?這天咋這么黑啊,不是應該被火燒的亮堂堂的嘛。”

  “對啊。”

  兩人覺得是有些不對頭,便起身到洞外去瞧一瞧,看看這場大火燒的怎么樣了。兩人邊聊邊走著,到了洞外一瞧,哪還有什么大火啊,如往常一樣一片靜悄悄的。

  “不好,這火滅了,得趕緊告訴老大。”

  可是兩人都還沒來得及轉過身子,便僵住了,各一把利刃鎖在了他們的喉嚨上,映如眼簾的是全副武裝的官兵,他們不知何時已經圍在了洞外。但鶴郎山上的山匪也不是善茬,盡管刀子已經架在脖子上了,也全然不顧,轉頭便欲大喊,只是還是沒有快過那閃著寒光的刀子。

  楊都尉擺了擺手,尸體便被拖走藏匿起來,洞外只剩下楊都尉一人,靜靜的望向鶴郎洞內,盡管一片漆黑看不到什么,但楊都尉嘴角上揚笑的很開心。

  洞內漸漸起煙了,那條通風的天澗,已經被駐軍悄悄給遮了起來,并且楊都尉率人在洞外燒起了艾蒿,大量的濃煙涌進洞里。

  “咳咳。”鶴山頭從睡夢中被煙給嗆醒,“怎么回事,怎么這么大的煙,咳咳。”

  “頭兒,沒事,可能是外面的煙涌進來了。”

  “哦。”聽完,鶴山頭不由得松了口氣,用袖子捂住口鼻,起身準備看看現在是什么時間了,可是這暗無天日的天色,不禁讓鶴山頭懵。

  “老二,老二,別睡了。”

  “咋了,頭兒?”

  “我覺得事情不對勁,你帶幾個弟兄出去看看。”

  二當家的帶著幾個人走后,鶴山頭便讓剩下的弟兄戴上面罩捂住口鼻,減少吸入過多的煙塵,他自己也抄起手中的家伙,小心翼翼的貼著山壁緩緩向前移。突然從洞口傳來了廝殺聲,“不好,老二出事了。”

  鶴山頭趕忙沖向前去準備支援,突然前方一道踉踉蹌蹌的身影跑了過來,鶴山頭握著兵器的手有些緊張,定眼一看,原來是二當家的,鶴山頭急忙扶住,在幾個人的掩護下,向洞里轉移。

  “大哥,我們被林輝那個狗賊給涮了。”二當家的一邊咬著牙把穿透小腿的箭頭弄斷把箭抽出來,一邊咬牙切齒的跟鶴山頭講,“哪有什么火啊,都是騙人的,這天仙洞外已經被當兵的給圍滿了,天殺的,煙都是他們放的。”

  “這畜生,看我不把他給宰了。”鶴山頭提起一把大斧子便準備到外面拼命,所幸被人拉住了。

  “頭兒,先別急。這狗賊狡猾的很,既然往洞里放煙,就是要逼我們出去,洞外肯定早有準備。”山匪里的師爺拉著鶴山頭說道。

  “那這該如何是好?”鶴山頭此時甚是懊悔,怎么可以如此掉以輕心的著了道呢,害的眾兄弟們被困在這鶴郎洞內。

  “頭兒,還是我出去探探路吧。”眾人沉默士氣低沉,二當家勉強撐著爬了起來。話還沒說完,突然感到一陣虛弱,二當家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伴著一聲驚呼,眾人發現二當家那受傷的地方此時已經潰爛,往外流著紫色的血水。

  “不好,這箭上有毒。”

  這毒性發作的極快,還沒等鶴山頭有所行動,二當家就已經咽氣了。鶴山頭抱著二當家的尸體,當真是氣炸了,眼神陰狠的可怕,對于林縣令是恨得牙根癢癢。

  鶴郎洞里的煙是越來越濃,越來越嗆人,就在眾人還一籌莫展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從懸天一線上掉下來一大串炮仗,噼里啪啦的響了起來,嚇了一大跳。

  洞外有人高聲呼喊,“你們這群縮在甕里的王八,麻溜的出來讓爺爺們砍上一刀,躲在里面扭扭捏捏的像個什么樣子。”然后是一陣哄笑。

  “那個什么鶴郎山上的屎頭子,你不是牛的很嘛,怎么現在慫了……”

  洞外的叫罵明顯是激怒了鶴山頭,他恨不得手撕對方,“我要去殺了他,放開我,我要去殺了他。”

  “頭兒。”突然師爺給鶴山頭跪下了,“當年鬧饑荒,是你給了我一口吃的,讓我活了下來,這份恩情,我賀老六一直記在心里。只是今天這陣仗是擺明了讓我們死,我賀老六也沒什么本事,只求頭兒能換上我的衣服,弟兄們就是拼了命也會把頭兒給掩護出去。”

  嘩啦啦,周圍的弟兄們都跪在地上,“就算拼了命,我們也要把頭兒給掩護出去。”

  “要死一起死,別這兒給我婆婆媽媽的,都給我起來。”

  鶴山頭環顧四周,卻沒有人站起身子。

  “怎么,都不聽我話了嗎?”

  “請頭兒為我等報仇。”賀老六一說話,身后的弟兄們自然也不敢落后,“請頭兒為我等報仇。”

  鶴郎洞外,楊都尉騎馬立在一塊裸露的巨石上,巨石在鶴郎洞正對面,相距不過三四十丈,中間是一片開闊地,很適合擺開陣仗打一場。此前叫罵的,現在嗓子都已經啞了,坐在地上直喝水。

  “大人,這炮仗也放了,不管用啊。”

  “倒油,放火。”

  楊都尉此時不由得想起了林縣令,真是打心底里佩服,把這幫子山匪拿捏的是分毫不差,早就料到了煙熏和炮仗不管用,便讓帶上一桶油,到時好放火把他們燒出來。為了保險起見,楊都尉命人帶了兩桶油,這油一澆下去,再一點火,這山匪便一窩蜂似的沖了出來。

  淬了毒的箭矢不要錢似的直射,卻也激起了山匪的兇性,全然不怕死般逼得駐軍與其短兵交接,這淬了毒的箭也就不敢射了,給了山匪們一絲喘息的機會。但楊都尉可沒有就此作罷,提弓,搭箭,開弓,一氣呵成。他還在等著,等著那鶴山頭出現,好一箭斃其性命。

  山匪們的進攻很是猛烈,駐軍不斷落入下風,看的楊都尉很是著急,眼看著就要被山匪撕開一條口子的時候,楊都尉終于看到了,那一身貂皮,定然是鶴山頭。瞇眼,只聽弓弦一顫,那身穿貂皮之人直接被一箭射殺。山匪們大呼,悲切之聲不絕于耳,但根本沒有像林縣令說的那樣,會成一盤散沙,反而愈加生猛,就連擺好的陣仗都被沖擊的不成樣子了。楊都尉大叫不好,抽出一柄七環大刀,高呼,“二隊跟我頂上。”

  整場戰斗打下來,楊都尉的大刀都被崩壞了不少口子,手一個勁的抖個不停。盡管如此,但還是有兩個逃了出去,在緊要關頭楊都尉抓過弓來射了兩箭,這箭都是淬了毒的,一旦命中,便跑不了多遠就要歸西。只是那二人運氣稍好些,在楊都尉抓弓的功夫已經入了林子,也不知道有沒有射中。

  根本來不及休息,楊都尉趕緊率人追趕,地上有血跡,沿著血跡不一會兒便發現了尸體,尸體只有一具,上面扎著楊都尉射出的兩箭,死狀極其難看。另一個人則沒了蹤跡,楊都尉望著四周雜亂的林子,不禁涌現出一種失敗感,他心里有種不好的感覺,自己可能放走條大魚。

  “大人,還追嗎?”

  “不必了,一入了林子,哪還能找到。去,看看有什么活口沒有。”楊都尉現在只能寄希望于有個別的活口,能證明之前被自己射殺的便是惡貫滿盈的鶴山頭,但心里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這鶴山頭就是那個跑掉的人。

  “稟大人,發現了一個活口,但傷的很重,已經昏死過去了。”

  “趕緊給我救活他,別讓他給我死嘍。”

  楊都尉一路來到了晗縣的縣府,林縣令此時還沒有休息,他一直在等待著,但顯然并不是在等楊都尉。因為他對楊都尉的出現感到很是詫異,按照他的推算,楊都尉來早了一個時辰,心里不禁暗自揣摩起來。

  “林老弟,是不是沒想到我會回來的這么早啊。”楊都尉現在可是高興的合不攏嘴,自從在戰場上瞎了一只眼后,他便再也沒有如此酣暢淋漓的感覺了,這次成功的剿滅這群山匪,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過去打了勝仗的日子。

  “楊兄,一切可還順利?”林縣令開始還有些擔心,覺得楊都尉回來的太早,懷疑是接受了鶴山頭的投降,但再看此時,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林老弟果然是料事如神,只不過還是算差了一點。”楊都尉老神在在的說道。

  “哦,期間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林老弟當真是低估了這幫山匪想活下去的決心。”

  “此話怎講?”

  “這鶴山頭雖然死了,但那幫兔崽子卻更加玩命,連我的隊伍都被沖出個口子來。”

  林縣令聽完大驚,急忙問道,“可有什么人跑掉?”

  “有個小嘍啰跑了,不過應該沒什么大問題。”

  盡管楊都尉說沒什么問題,但林縣令的心里又怎么能放心的下,他敢肯定,那跑掉的就是鶴山頭,這無疑是放虎歸山。看著林縣令眉頭緊擰,神情凝重,楊都尉感覺自己像是辦砸了一樣,小聲的問道,“林老弟,這,這沒什么問題吧。”

  林縣令剛準備答話,就看到了正進門的劉縣尉,此時的劉縣尉困得很,不住的打著哈欠,腳下也輕飄飄的,似乎隨時會倒在地上呼呼大睡。楊都尉隨著林縣令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有些詫異的劉縣尉,不禁有些疑惑,“劉老弟,這大晚上的還不睡啊”。

  這劉縣尉也是點背,剛準備進門便看到了楊都尉,準備悄悄的掉頭走吧,還偏偏讓發現了,只能笑著打哈哈,“啊,楊大哥在這兒啊,也沒什么,就是張家營子那一攤子事,需要跟林大人商議商議,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們先忙,我不著急。”

  楊都尉本來就沒有什么事情,只是想來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悅而已,但偏偏還因為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而且看這情形,自己也不便打擾,準備起身離去,可這身子還沒等起來,便被林縣令給拉住了。

  “楊兄,你先一坐,我去去就來。”

  不多一會兒,林縣令眉開眼笑的過來了,就像稍前的楊都尉般,猶如一位凱旋而歸的將軍。

  “林老弟因何事這么高興啊。”

  “哈哈,楊兄,告訴你個好消息,那逃走的那個被縣里的捕快給逮住了。”

  “這可真是太好了,不知那賊寇是怎么抓到的?”楊都尉顯然難以置信,那拼了命逃走的咋就這么輕易被逮住了,但林縣令今日的所作所為已經深入楊都尉心里了,不得不佩服,甚至不需要解釋,楊都尉便信服了。

  “這你得去問劉縣尉。”

  “那劉老弟現在在哪?”

  “他呀,已經困的不知道在哪里倒頭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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