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
在這之前,青牙還從未聽人提起過,這世上還有一個叫周饒的種族,就更別說什么靈力,什么靈師了。
簡直就像做了一個荒誕的夢,夢中一個喝的酩酊大醉的醉漢,死命的拉著你的手,跟你牛鬼蛇神的胡吹一通,天花亂墜的好不真實。
谷夫子點了點頭,一邊看著書中的內(nèi)容,一邊跟青牙講著。
“嗯,這書上說,靈力是一種源自于自然的力量,相較于巫術(shù)和道法來說,很是溫和,且富有強烈的生命力。這使得靈力能使枯木逢生,能使殘軀復原,甚至能讓死者重獲生機。”
青牙驚異的問道:“讓死者重生?怎么感覺這像是巫術(shù)。”
谷夫子把書放下,很是滿意的看著青牙,又到了上課的時間了。
“這并不一樣,靈力本身就具有生命力,只需要將其導入死者的身體,便可讓其重獲生機,但也僅僅是重獲生機,并不能將人復活。
因為靈力只能恢復人的軀體,給身軀注入生命力,但對于靈魂卻根本起不到半點作用。所以說光有身體沒有靈魂,死人又怎么可能復活呢。
而對于這一點,也正是巫術(shù)的不同之處,巫術(shù)能將人復生,是因為他能重新凝聚人的靈魂,并將靈魂再次注入到人的身體中,從而讓人復生,但巫術(shù)的本身是不具有生命力的。
也正是因此,往往被巫術(shù)復生的人,只是恢復了意識而已,其身體卻還猶如死尸一般,必須靠食活人血肉來維持身體,不讓其腐敗。”
谷夫子給青牙解釋的很是詳細,他自然也聽明白了,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隨即卻又樂了起來,像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天大的秘密般,壓低了聲音,悄悄說道。
“那要是將巫術(shù)和靈力結(jié)合起來,豈不就真的可以讓死者復生了?”
“結(jié)合?怎么結(jié)合?”
谷夫子眉頭一皺,他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點,不過仔細一琢磨,沒準還真能行,于是滿臉期待的看著青牙,等待著他說出將巫術(shù)與靈力結(jié)合在一起的方法。
“你看,這靈力能讓人的身體恢復生機對吧,而巫術(shù)卻可以讓靈魂重聚,那只要把這兩者一結(jié)合,用靈力恢復身體,再用巫術(shù)導入靈魂,豈不就能讓死人真正意義上復活了嘛。”
青牙神秘兮兮的說著,心中很是得意,甚至暗嘆自己簡直就是個天才,本以為這主意會贏來谷夫子的贊賞,誰成想?yún)s引來了谷夫子的嘲諷。
“你啊你,真不知道該說你什么好了,往后說話前先動動腦子行不行。”
青牙一懵,全然不知谷夫子為何要說他。
“我咋啦?”
“你咋了?這巫術(shù)本身就帶著濃厚的死氣,而靈力卻充滿了生機,兩者要是作用在一起,將滿是死氣的靈魂注入到充滿生機的身體中,這兩者便會相互抗衡。
如果兩者旗鼓相當那還好些,會相互抵消掉。但只要有一方比另一方強勢,那弱的一方必然會遭到強烈的反噬,更別說是讓死者復生了。”
聽谷夫子這么一講,青牙不禁尷尬的摸了摸鼻尖,本以為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誰成想完全就是自己異想天開而已。
“嗨,還以為發(fā)現(xiàn)了個了不得的秘密呢,原來是我想多了。不過話說回來,要是兩者真能結(jié)合到一起,該有多好啊,那樣人就永遠也不會死了,你說是吧。”
谷夫子此時正愣神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并沒有搭理青牙,于是青牙拍了拍谷夫子,把他強行拉回了現(xiàn)實。
“想什么呢,都愣住了。”
突然被打斷了思路,谷夫子心中難免有些不快,埋怨的瞪了青牙一眼,說道。
“我在想獻祭巫術(shù)、白巫術(shù)和道法,這三者對于巫術(shù)和靈力來說,是一種什么關(guān)系。”
“那你想明白了沒有?”
谷夫子歪了歪身子,捋著胡子說道。
“這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捋清楚的,不過我感覺這其中應(yīng)該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青牙起身把石桌上的冰渣和融化后的水漬清理了一下,然后感嘆道。
“你們啊,就是天生一副勞碌命,不僅折騰自己,不讓自己閑著,還要順帶著再折騰別人,整天想著那些沒譜的東西,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你啊,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你好了!常言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當你探索到了世界的奧秘,知道萬事萬物的運行規(guī)律,那么你就一定能走到最前面,看的最長遠。
就像是觀天象,看似無用,但是只要你能明白這其中的規(guī)律,那你就能知道陰晴雨雪,無論是出行在外,還是播種莊家都能快人一步,只有這樣才能不變得被動。”
“你看,你又開始說教了。再說了,我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說說就要給埋了,何必非要懂那么多道理呢,難不成還能到那陰曹地府,跟十殿閻羅理論一番?”
看著青牙吹胡子瞪眼的樣子,谷夫子不免笑了起來。
“學海浩浩兮無涯,無論年紀多大,都要孜孜不倦的學習新的知識。沒準你到了閻羅殿,還能被哪個閻王瞧上,賞你個一官半職的。”
“得了吧,判官無常鬼的已經(jīng)夠多的了,哪還有我的容身之所。再說了就算是陰間缺人,那也得緊著你們這些學問大的,與我何干。你還別說,真弄不好哪天就缺人了,到時無常鬼來把你給勾走了。”
谷夫子沒好氣的白了青牙一眼,不過如果真有這個待遇,他倒蠻想去瞧瞧的,都說陰間比陽間還要熱鬧非凡,說不準在那兒,還能遇到故人至交。
青牙歪頭瞧了屋里一眼,問道:“你說這小子什么時候才能醒過來啊。”
“我又不是個大夫,這我可說不準,說不定過會兒便醒了。”
“嘿嘿,那他體內(nèi)的那個氣團該怎么辦?總不能一直那樣擱著吧,早晚是一個禍患不是。”
提到這個,谷夫子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只得低頭看著手里的書,這書的封皮不知是用的什么皮料,這么多年過去了,竟依舊光鮮亮麗。
“先確定一下到底是不是靈力再說吧。”
“那我現(xiàn)在就去逮一個周饒族的人過來,讓他瞧瞧是不是靈力,不就知道了。”
“那你去吧,等你到了那兒,還指不定是誰逮誰呢?”
青牙可不怕這個,他對于自己的實力,還是相當有信心的,不過要是真的去了,還有一件事蠻棘手的。
“這個你放心吧,這點實力咱還是有的,不過這去凌陽密林的路,可是要經(jīng)過瑞國的領(lǐng)地,如今瑞國大肆進犯我大安,要想從瑞國走的話,恐怕會很是困難。”
“你不必急于一時,我那封印能頂個五六年的時間,只要在這段時間內(nèi)找到一名周饒族人,讓他幫忙化解了,不就行了。”
“那就等到這戰(zhàn)事結(jié)束吧,一結(jié)束,我便立刻出發(fā),前往凌陽密林。”
就在青牙大義凜然的時候,谷夫子卻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他,把他看的心里發(fā)毛,總感覺怪怪的。
“咋了?”
“你不是說我們總是折騰自己嘛,怎么,這回你不怕累了?突然就這么熱心腸起來了?”
“你不是說他是宿命之子嘛,我自然得多上上心,說不準還能沾上一點他的運氣,到時加官進爵,也好在朝中謀個一官半職的。”
“得了吧,你是個什么貨色我還不知道?你要真是那樣的人,早就封王拜侯了,還能甘心留在書院做個持劍人?”
被谷夫子一語點破,青牙不免尷尬的笑了笑,一時間又感慨萬千,突然有些黯然的說道。
“那說句真心話,鐵算盤臨死前拜托我照顧好這小子,可是如今他這般模樣,我總歸是于心不忍的,總感覺對不起鐵算盤的在天之靈。”
谷夫子的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當年那天不怕地不怕,誓要將天下握于股掌之中的六人,如今也只剩下了三人。
隨著甲書老人的預言,從赤牙為了一個女人死在了情花嶺開始,他們才知道了,這世間還有一種叫天命的東西,但他們畢竟年輕氣盛,不以為意。
直到當他們滿懷信心,覺得可以抗衡天命,改變那所謂的預言的時候,瘦猴子在手段盡出后,死在了天命所歸里,他們這才意識到,天命的不可敵、不可算。
“放心吧,他既然是宿命之子,自然不會就這么死了,除非天意找到了一個能替代他的人。”
“你看,這不還是有可能嘛,既然有可能,就不能坐以待斃。”
谷夫子一想,也是這么個道理,于是說道:“不過這件事就不用你去了,得再找個人去才行。”
“再找一個?為什么啊?”
谷夫子抱著書,站起身來,準備把書放回到屋里去,緩緩說道。
“都跟你說過了,這周饒族用的是靈力,雖然性情溫和,但卻極為厭惡身上有死氣的人,而你這些年廝殺搏斗,身上自然積攢了大量的死氣,如果你去找,怕是會引來不必要的誤會。”
“這樣啊,哪找誰去才好?”
“等召開黃白會,商議過再說吧。”
說著谷夫子便進了屋里,將書放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不過在放回去的同時,他摸到了封皮下似乎有個微微凸起之處,不過他沒怎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