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姜氏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很動人的那種,畢竟她本來也是個美人胚子。
只不過是平日里不太注重著裝打扮,倘若給她配個后世里的化妝師,走出化妝間就是一位國際女星。
姜氏看著凌秦,臉上并沒有太多驚訝表情,眼神里閃著濃郁的好奇感。
她很想知道凌秦來的那個時代,到底是個什么樣子,竟然會有如此扣人心弦的詩詞存在。
贊美之言不絕于耳,凌秦憑著一首熟記的歌詞,成功化險為夷,瞬間征服了這些食客們。
凌秦謙虛地拱了拱手,“不敢當,多謝各位的捧場了,小弟只是一時有感而發罷了?!?p> 冬春二香從小陪伴荀灌長大,間接也通一些詩詞歌賦,對凌秦的這首詩詞同樣很是欣賞,尤其是春香。
這小妮子心思比較單純,竟然因為一句‘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袆涌蘖恕?p> “嗚嗚...”
春香眼眶紅潤,抖大的淚珠朝下滴落,雙手在眼睛上面輕輕揉著。
冬香見此,則在其身旁低聲安慰起來。
低低的抽泣聲將最后幾人從意境里拉出來,他們無不對凌秦大加贊賞。
荀灌看到此情形,心里雖然有些不滿意食客們的表現,卻也沒有多說什么,連她自己都被凌秦吟的詩詞所折服,剛才差一點都像春香那樣哭出來了。
可是一想起之前落入水中,荀灌就覺得很不爽,有機會的話,她一定會讓凌秦也嘗嘗落水的滋味。
不過,貌似上次落水時,也是凌秦把她從荷塘里面救上岸的。
凌秦一邊賠笑著,將眼神朝著荀灌這邊看過來,似是挑釁的說道:“荀大小姐,不知凌某賦的這首詩詞,可還中聽否?”
荀灌當然不會將內心真實感受說出來,強撐著說道:“一般般吧,娘里娘氣的,一點男兒漢的豪爽之意都沒有?!?p> 說罷,沒等對方反駁,對著身后冬春二香半命令的口語說道:“我玩累了,咱們走吧?!?p> “喏。”冬香和春香輕聲應了應,便跟隨荀灌身后朝著院門處走去,臨走時,那冬香似是無意地瞄了眼凌秦這邊,隨即又迅速地轉回頭去,老實跟著自家小姐走出去了。
剛巧,這一細節被姜氏眼睛捕捉到了,心下了然,轉過身來對凌秦說道:“看來,你還挺受女孩子喜歡的嘛。”
凌秦并沒有注意到冬香臨走時的那一回眸,因此,他只認為這只是姜氏的譏諷之言。
不過也無所謂,反正在他穿越過來以后的記憶里,姜氏這女人也沒少收拾他...
凌秦是怎么想的呢?
只要你別動手欺負我,隨便怎么樣都可以,小爺我可是21世紀來的五好青年,地地道道的斯文人。
凌秦以前信奉著一句話:“能吵吵就盡量別動手,畢竟打的都是錢啊...”
不過,當他穿越來到東漢末年后,這才發現一個事實。
在這個法度極為簡陋的古代社會,大家貌似都很喜歡動手,還美其名曰是彼此切磋較量武藝。
見荀灌走了,這些見風使舵的食客們你看我我看他的,紛紛告辭跟著后面走了。
屋院之中,只剩下他和姜氏兩個人,一起盯著院門口處,各有所思。
片刻,兩人回轉走進屋里,相對跪坐,姜氏熟練的給自己沖泡一杯茶水,她知道凌秦不喜喝這種茶,就只往他的杯子里倒了些白水。
只見,她頭也不抬地問道:“你方才的詩,來源于哪個時期?”
“謝謝?!?p> 凌秦拿起杯子輕抿了一口,略微一想說道:“是宋朝人,名叫蘇軾,我只從歷史課本上簡單看過,大概是距今七八百年之后的人物。”
“七八百年?”
聞言,姜氏不由一怔,貌似這個年代跨度對她來說有點大了。
“那漢朝呢?難道已經...”
凌秦點了點頭,先是小心地看了眼門窗位置,然后半捂著嘴說道:“那個時候,早就沒有漢朝存在了,天下也非劉家的,當皇帝的呢,都姓趙。”
“哦...”
姜氏思索著點了點頭,轉而又將話題轉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那個...凌秦,你能給我細說一下剛才所吟詩句的意思嗎?”
沒辦法,姜氏從小跟隨老僧游走四方,除了基本常識之外,就只學會了兩樣東西:
習武和木雕...
凌秦說道:“好呀,額...不過我也理解的不是很詳細,只能說出個大概來,你稍后倒是可以向那些食客們尋問一番?!?p> 當下,凌秦將蘇軾的水調歌頭,從頭至尾,盡可能的用白話方式講述了一遍。
姜氏聽的很認真,盡管有些地方她還是聽不太懂,但卻能感受到那種藏在詩句之中的意境。
凌秦將大概內容講完以后,嘆道:“其實呢,這首詩真正所要表達的,是對固有規則體制的不滿,那句惟恐瓊樓玉宇,才是整首詩的靈魂所在?!?p> 姜氏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道:“真沒想到,詩句竟然也有如此深奧的意義在里面,你們那個時代的人,想來應該都是大文豪吧?”
凌秦撓了撓頭,貌似對這種束發感覺有些不太適應,之前幾個月的頭發都很短,現在長了,就可以低調的束發了。
“這個嘛...”
凌秦實話實說道:“其實呢,在我的那個時代,已經完全脫離了古代人的范疇,進入到了另一種社會發展形勢,我這樣說不能能聽得明白?”
姜氏困惑中搖了搖頭,很認真的回答道:“不明白。”
見狀,凌秦無奈地只好開始給她上一堂古代到近代到現代化,比較籠統的時局知識了。
當然,凌秦所說的這些話,并不會被第三個人聽見,他可不想被官兵或是誰家的家兵抓去火刑柱伺候。
在這個古代時期里,有姜氏這樣一個可以說說真心話的人就夠了。
...
夜晚。
月亮終于舍得出現了,它將熒光播撒在大地之上,倒影在水里,顯得很圓,很亮。
在波光漣漪旁的亭邊,荀灌半臥在長長的石凳上面,眼神游離,似是在想著心事。
“喂,你當心點!”(第二次落水之前,凌秦斜抱住她的那一刻...)
“不是吧,你一個千金大小姐,還要跟我這個庶民爭來爭去。”(玩撲克牌時,她耍賴皮令對方不滿的時候...)
“拜托,我的大小姐,你撕雞肉能不能稍微斯文一點?”(府內上下一起用餐吃飯的時候...)
還有就是白天吟詩作賦的時候,凌秦的每個動作,每個腳步都不斷地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畫面久久不肯散去。
漸漸的,荀灌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側臉上的淺淺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