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么?胡蛋追求曾小芳,寫了一封情書給她,結果呢,曾小芳將情書砸到他臉上,哎呀,真丟人哪!”
班級里,不會缺少搬弄是非的女生,也不會缺少愛傳播信息的男生,與生活中相似,一些婦人成天喜歡嚼舌頭。傳的人一多,胡蛋“名聲”也就完了。
一個班內部信息只要傳播一兩天,大家都會知道。
采用赤裸裸手段追求女生,不看看自己德行,胡蛋真夠不要臉的。
同學間流言四起。
班里男生見到胡蛋,不免開玩笑:“膽子夠肥呀,班花你也敢招惹,人才喲!”
班里女生見到胡蛋,個別的甚至向他吐口水,嫌棄他不知天高地厚,居然繞過尋常“花色”,直接追求班花,可惡、可恨、可恥,難怪人人說他是個臭不要臉的!
連外班學生看到胡蛋,都要翹個大拇指,說:“‘情書圣手’的名頭保不住啦,一個不知死活的家伙!”
忍受著學生黨的非議也就罷了,還得受到其它各種“折磨”,怎么得了?
班主任胡得生第一時間通知胡蛋,快快過去接受“審訊”。
“腦子進水了,人家正眼瞧過你沒有?給曾小芳寫情書,幼稚不幼稚?結果如何,摔到了臉上,丟人不?”
胡蛋老老實實作答:“丟死人了!今后再不做幼稚的事情,老班,你饒過我這回吧!”
胡得生看胡蛋可憐,同時發現胡蛋態度懇切,為人謙卑,指著胡蛋鼻子:“你就是一個笨蛋。行啦,罰掃地一個月,好好改造你那骯臟思想吧!”
正想說“不”,可是看到胡老師眼光凌厲,胡蛋一哆嗦,馬上點頭答應。
“我接受懲罰,老班,您消消氣!”
受罰后,胡蛋蔫頭耷腦回到家,原指望可以從母親那里得到安慰,誰知竟然看到了繃著臉的父親,端坐于沙發之上。
“臭小子,長本事啦!沒什么能力,也敢追求女生?心眼蠻活嘛!”
父親話語中透著嚴厲,雙眼冒火。胡蛋渾身抖了又抖,緊張地盯著父親的臉。
“爸爸,你聽誰說的?聽岔了吧?”
胡光瞪眼,胡蛋趕緊住了口,完啦,完啦!父親一定得到了證據,辯解將帶來更大麻煩。
胡光用手指敲著茶幾,“有膽子做事,沒膽子承認,算什么好漢?!”
胡蛋暗喜,原來父親欣賞勇敢的孩子!
“承認承認,兒子確實喜歡上那個姑娘!”
“閉上你狗嘴,要臉不要臉?不嫌丟人,你以為我在夸你?我和你媽媽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父親雙眼紅得嚇人,胡蛋心膽俱寒,天哪,原來自己想歪了,什么時候父親欣賞過自己?真是自作多情!
“我錯了,讓爸爸丟人啦。無論怎么說,都是兒子的錯!”
“寫一千字反思,想想到底錯哪了?要是不深刻,你就接著寫!聽清楚沒有?另外,這個月零花錢清零。”
“為什么?”
胡蛋喊冤,但看見父親額頭暴起的青筋,立馬苦笑著:“照爸爸說的做,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檢討寫得特別深刻,胡光感慨良多,無奈地說:“我兒子別的能力不行,這兩年犯錯誤后寫的反思,都達到了出版級水平。我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呢?”
胡光嘆息連連,于鳳聽到了,不大高興,“多勸勸兒子,讓他少犯點錯誤。能寫好反思,不也是一種能力嗎?”
夫妻倆為胡蛋寫給曾小芳的情書,吵過不下三回,胡蛋都準備寫一篇文章加以紀念了。
種種不幸說給母親,于鳳生氣罵道:“真不成器,盡做些無聊的事。想談戀愛,還找個看不起你的女生,你有沒有腦子?今后你要好好讀書,別讓我和你爸操心,好不好啊?”
于鳳充滿悲情的聲音,胡蛋聽了,心情更加不好,哭訴著:“一時犯傻,與人家打賭,誰知道會鬧出這么一出!”
母子同悲,于鳳咬牙,囑咐道:“不爭氣的東西,長點記性吧,你爸見到你,像見到仇人,你還不知悔改?”
“媽,我知道錯了!”
于鳳摸著胡蛋腦袋,心疼地說:“以后做事注意點。這件事呢,就當一個深刻的教訓!”
種種不幸,羅列不盡。
胡蛋陷入沉默中,不時皺皺眉頭,心緒煩亂。曾經的事,好像就在眼前。
曾小芳咳嗽幾聲,舉著拳頭,在他眼前晃了晃,喊道:“胡蛋,你變傻啦,又不理人了!”
“都是因為你,氣死我啦!”胡蛋大聲斥責曾小芳,卻突然明白了什么,不再說話。過了好幾秒鐘,他才從回憶中拔出來。
曾小芳不知所措,怔怔地望著他,“怎么了,我說什么讓你生氣了?過去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回過來神,胡蛋有些難為情:“曾小芳,真的不怪你,是我不好,我這人太任性,你不要計較啊。”
吃完飯,曾小芳建議一起到附近公園遛遛。
鬼使神差,若干年后,他們竟然在一起散步!
“想起當時情景,我跳樓的心都有了。現在倒好,你還約我散步,想想怪有意思!”
“這有什么?你不是那輕浮之人,聊聊天、散散步,有什么不可以?”
曾小芳如此直接,使胡蛋的臉又是一紅。這姑娘說話非常隨意,不過這也挺好。
傍晚時分,一陣清風吹來。呆在公園里,人感到分外涼爽,暑氣似乎消散了幾分。加上美女在側,胡蛋心里甚是自得。雖然只有片刻相伴,亦能稍解心中苦意。
“和美女相伴,是不是很愜意?”曾小芳開玩笑問道。
“不能這么說。你是美女不錯,當年卻差點害死我。你知道嗎?你問我心情怎么樣,我覺得呀,美女蛇真的有點可怕呢!”
兩人大笑。
一個說:“你別假裝,心里肯定感到美的很!”
另一個則說:“很美?寫了一千字的檢討,噩夢般的體驗,算不算很美?”
往事不堪回首,胡蛋心有余悸。
“受苦啦,胡蛋哥哥。當年我不小心,害苦你了!”曾小芳忍住笑,看看胡蛋,低聲說著。
胡蛋腦子一懵,怎么感覺這聲音很熟悉?
“夢中我是你的陪伴,白天你是我的辦事員!”這個聲音,與曾小芳才說過的話音,在音調上非常像。
難道夢里的話,是曾小芳說的?這未免也太離奇了吧?
“又怎么了,胡蛋?你今天心事重重,家里出事了?”曾小芳不大舒服,胡蛋出狀況了吧,何以如此驚慌?

荷香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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