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蛋答應了小豆豆的要求,一轉眼,它就不見了。
“太現實、太功利、太自我,說完就開溜,不夠義氣。”胡蛋數落著,眼前慢慢變得模糊,左眼看到一道紅光,只是淡淡的一道,存留時間不過一秒。
醒來后,已是第二天上午九點半。
于鳳上班去了,胡光這幾天一直忙,家里只剩下胡蛋一人。他伸個懶腰,笑笑:“我床底下有書,聞所未聞!”
下了一點面條,煮熟了,吃了兩大碗,胡蛋打個飽嗝。
新的一天開始了,做什么呢?每天過得如無頭蒼蠅一般,都沒了方向感。
看書嗎?沒意思,這些日子看得太多,再看都要嘔吐了。看電影?在電腦上看電影吧,好像也沒多少有趣的片子。放棄得了,想點別的事!
糊涂啦,床底下有書,找書去!
胡蛋忍不住,笑了老長時間,方才蹲下身子,又趴了下來,機械地、不抱希望地向床底深處探去。
左手摸到一樣東西,不會是書吧?
東西確實存在,不過看樣子,應該是鐵盒子之類的物件。
管它呢,摸出來再說。費了一點功夫,胡蛋拿出一個不大的鐵盒子,搖啊搖,里邊有東西在晃動。
床底有鐵盒子原本夠奇怪了,里邊還會有別的東西?鐵盒子銹跡斑斑,他拿來螺絲刀,撬了二十多分鐘,才撬開。
累得喘氣,胡蛋打開電風扇,開到最大檔位,對著臉直吹,過了好些時候,才把頭臉上的汗吹干。
無意中瞅一眼,胡蛋張大了嘴巴:“太意外了,真有一本書!裝在鐵盒子里,不可思議呀!”
書封面灰塵很重,胡蛋吹一下,灰塵掉到眼里,半天睜不開,他氣得罵一句:“可惡的小豆豆,要這玩意兒干嘛?小豆豆,你吃飽了撐的!”
不敢說多,怕遭到“報復”,胡蛋將心思放到書上。
一摸,一只小蟲子爬到手上,酥麻之感傳來,胡蛋急忙將書扔到地上。
拿來抹布,擦擦書本,他看到了新“景象”。
書不算太舊,它是八十年代出版的一本古籍。
內容與命相有關。
這個不奇怪,他老家在農村,有這樣一本書,完全可以理解。村里人有些迷信,相信風水,父親也不能免俗。
光看書,一點也不驚奇。胡蛋百思不得其解,小豆豆關注這本書意圖何在?又不是躲貓貓,沒必要藏一本書叫自己來發現吧?
“晚上我是你的陪伴,白天你是我的辦事員!”熟悉的聲音飄過耳際,胡蛋隱約覺得,事情不是先前想的那樣,恐怕有意外發生了。
胡蛋肯定猜不出來,意外是怎么樣的。眼前只有一本書,一個鐵盒子,都是平常之物,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
拿起那本書,搖了兩把,掉出一張紙片,上邊有一幅模糊的圖,不仔細看,甚至都看不見。
胡蛋找來一片干布,小心翼翼擦拭,畫面漸漸變得清晰。
一棵槐樹下,一只狗吸著鼻子,在嗅著什么。邊上有一人,離狗距離有點遠,正探頭探腦的,顯得很慌張。
也沒什么特別的,咱又不是探案的,哪有心思關心這張畫?
胡蛋把帶著畫面的紙片放進書中,“任務完成。意外發現一本書,不過呢,一點有價值的東西也找不到。”
胡蛋想把書塞進鐵盒,心中猛然起了一個念頭:這場景好像見過,那只狗的眼神、那個躲閃的人,都曾經印到了他腦海深處。
胡蛋心情有點糟,一股涼氣從腳底開始上升,貫穿到腦頂。突然間,他感到一陣陣暈眩。
畫里有一棵大槐樹。小時候,胡蛋與他的小伙伴們,在樹上蕩過秋千,在樹下捉過迷藏,在樹邊玩過斗雞。那里,是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一處所在。
胡蛋嘆幾口氣,那棵老槐樹被雷火劈過,之后很快死掉,自己當年還抱著老槐樹哭了好久呢!
莊上有人說,那棵樹是好樹,但種樹的人卻不是好東西。種樹的人是老桑,年紀該有六十了吧,胡蛋一想起那人,就非常反感。
畫面上的人是誰?胡蛋腦子一動,那不就是老桑?賊眉鼠眼的,為人陰狠,據說他暗地里害過不少人,還做過不少壞事。
那只狗是老隊長家的,與老桑一直不大對付。二者像仇人,狗見老桑,總要多吠幾聲;老桑見狗,不時丟幾塊石頭。
十二歲時,父親調動了工作,帶著胡蛋來到城里,與莊上人聯系少了。只在過年前后,胡蛋他們回老家看望爺爺奶奶,才在莊上住個十天半月。
胡蛋十六歲,爺爺去世;過了一年,奶奶也去世了。加上胡光兄弟之間不和,他們回老家次數變得更少。對莊子的印象越來越模糊,胡蛋多次向父親抗議,要求父親領著自己回老家多走走。
胡光每每聽到,陰著臉,不高興地怒吼:“老的都死了,還去看什么?說不定一回到老家,你就成受害者了!”
后來,胡蛋才知道莊上出過人命案。有人遇害了,有人逃亡了。說得不甚清楚,胡蛋也不敢多問。
如今看到這個畫面,胡蛋內心震蕩不已,莫非小豆豆在提醒我,別忘了生活過的莊子,那里有我要做的事?
這不等于扯淡嘛?我胡蛋不是偵探,我去破那個懸案?雖然一再說不可能,可胡蛋心里明白,小豆豆不像開玩笑,它可能正等著他去揭開秘密,找出真兇呢。
目光回到畫面上,胡蛋琢磨不出多少有用信息,想讓大腦不再緊張,可就是松弛不下來。
閉上右眼,瞇著左眼,他覺得有東西在滴落。
心中大駭,天哪,那是一滴血!
雙眼緊閉,再睜開,哪有什么鮮血?神經過敏嘛,看來是自己嚇自己,腦子都有點不正常了。
胡蛋疑慮重重,無心地打開了書的第一頁,嚇得渾身打冷顫:一滴凝固了的、血液一樣的紫黑色斑點,赫然出現在了紙上!
搞不清狀況,自己也沒流鼻血呀,哪有這么巧,第一頁就出現一滴血?
強迫自己冷靜,可就是辦不到,他的心差點崩潰,小豆豆你想玩我,也不必搞來這么嚇人的“東西”吧?
不像空穴來風,似乎一個驚天秘密的蓋子,即將要被揭開。
胡蛋做不了旁觀者,必須接受“命令”,直接參與進去。結局難料,也許他會受到嚴重威脅。

荷香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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