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之一法，最是玄妙。施主何不自問，再詢人？”
石亭僧袍飄飄，含笑說道。
他真是扮起來什么像什么，穿西裝的時候魁梧挺拔，神采奕奕，好像下一瞬間就會掏出一疊保險塞到你手里……
但現在穿上僧袍，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笑容云淡風輕，目光神華內蘊……一幅“老衲年幼出家、五臺山上修行八十年，如今下山普渡世人”的高僧范。
“說人話！”
潭江峰也不知怎得，看見這神奇人物，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即使在千軍萬馬中，也覺得似乎沒什么危險了。
但一放松，頓時四肢一陣發軟，差點昏過去。
“先恢復，我們再談。”石亭提醒。
“真小氣，也不說來點免費試用品。”潭江峰不滿，從系統里買一團治療源能，用下去，感覺好多了。
說出來他就是一驚，這話他只是在內心吐槽一下，他還沒有那么沒譜，怎么就說出來了呢？
”出家人不打誑語。“石亭依舊在笑。
”誰跟你是出家人……停！不要再讀心了！“潭江峰惱羞成怒，感覺好生丟臉。
石亭卻收斂了笑容，”你還沒有意識到真正的情況？”
潭江峰一怔。
”這是你的意識空間，在這里，你自然無法隱瞞真的想法。“石亭慢悠悠的說，”現實中，你可是在吐血呢。”
”意思是……其實你不在這？”
”這只是個投影。“石亭淡淡說。
”那……你能不能救隊長？“潭江峰忐忑不安的問。
”我記得我們第一天認識我就說過了，秉承等價交換原則。救一條命，你想過要付出什么嗎？”
”……我的命？”
”你以為呢？“石亭冷冷問。
潭江峰臉色一陣陰晴不定，他的確對隊長很尊敬，不想讓他死……但如果要付出一條命……
“不用糾結了。”石亭突然笑了，“我也做不到。”
“你也做不到？！”潭江峰不相信，“你可是能把勺子變成金勺子的！連原子都能改變！”
“我不能隨便降臨力量。”
石亭悠悠道，“復活一個人的影響太大了……我不想被祂們盯上，那會破壞我的所有布局。”
潭江峰情緒低落了下去：”……那你能做什么？”
”我可是來救你命的！“石亭氣笑了：”就這副姿態？”
”好吧，對不起。“潭江峰依舊有點失落。
”你也別覺得我看著你隊長死，只有扭曲規則的時候，我降臨才安全。”石亭轉身，“跟我來。”
他往前走，潭江峰跟過去。
走了兩步，他突然感覺不對，低頭看去，發現兩人竟然在逐步上升，就像空氣里有隱形的階梯……
光影流轉，云層滾動，幾步功夫，他們竟然就走到了天上。
一道道金光撕裂云層，宛若一把把金色利箭，插落下方原野。
在金光和云層間，他看到了成片的漆黑縫隙……宛若深淵一樣，不可見底。
石亭指了指下方的古象王，從這里看去，他依舊魁梧如神靈。
”你們殺不了他。”
”這個任務根本就沒打算讓我們完成，對不對？”
”在原來的劇本里，古象王不會復活，但祂改了劇本，也就給了我插手的機會。”
石亭露出一縷微笑：”否則連你我也救不了。”
“什么時候改的劇本？是不是就是你第一次入鏡？”
“聰明。”
潭江峰打了個寒顫，他想象著在他們一行人苦戰山洞之時，某個恐怖存在出手了……
他撕開了云層，投下神威，釋放出了沉睡的惡魔!
通行在古道上的眾人，絲毫不知道在遠處，一個前所未有的強大敵人正在復蘇，即將吞噬所有生命！
“降維者死了也沒事么？你們不是說投票么？”
“你還是不了解聯邦。”石亭淡淡說，“的確總統會被平民侮辱，但真要想撼動總統的地位，遠沒有那么容易。”
“對我們來說……”
他一步邁出，凝固的世界里風云突變，兩人直接出現在古城上。
中央戰場上，滿是成片的碎尸，這里面有一半都是降維者。石亭看著他們，淡淡說道：“……不過是個數字罷了。”
潭江峰看到了鐵銘川的頭顱，心中一酸，走上前彎腰抱起。
隊長瞳孔已經凝固了，臉上還保留著最后一刻的憤怒與驚詫，頭發涂滿了鮮血。
”你可以收到系統里。“石亭說。
潭江峰一怔，除了和系統有關的物品——諸如金光劍之外，別的東西都收不進去的。
他試了一下，竟然真的成功了。
“現在只要我離開，你的肉體直接會被呼畢勒罕寶石撕成碎片，然后意識永遠消弭在這片位于生與死之間的世界。”
石亭伸手一指，面前空間折疊，似乎矮山和古城連通了。
古象王身前，潭江峰的影像凝固在半空，右手拍在石盤上，青光四射。
“你是想說我沒選擇了吧……”潭江峰抬頭看他，”等價交換，我用什么和你交換？”
”寶石，和你。”
“我？”
“你以后的任務我會規劃的，從現在開始，你沒有失敗的選項。”
石亭僧袍飄飄，雙眸如深井，”你不能像其他人一樣逃跑，只有兩個選擇。成功，或者……死在副本里面。”
“我同意。”
潭江峰沒有選擇的權力。
現在死和未來死，是個人都知道怎么選擇。
“很好。”
石亭露出微笑，伸出手來。
潭江峰看著他的眼睛，沉默了半天……握住了石亭的手。
兩只手觸碰的瞬間，他視野中所有事物全都瞬間凝固……然后炸成萬千碎片！
……
黑暗中，出現了一百個銀白光點，排成10*10的矩形，散發著蛋蛋光芒。
兩種視角的切換讓他有些混亂，好半天才恢復過來。看著這些光點，他瞬間想起了這一幕。
“這是你第一次突破規則帶來的收獲。”
石亭的聲音在心中響起。
“為什么給我看這個？”
“因為……”石亭淡淡笑了，“在1和2間，我觀測到了第二個自然數。我這次前來，沒有攜帶一點能量，只帶來了這份觀測結果。”
“現在，我把這個結果分享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