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這場生日宴會終于結束了。

　　凌雨星借故說回學校住宿，明天早起有課就先離開家了。

　　她前腳一走，凌瑞也跟徐玉華打了一聲招呼，同樣是說學校里有事出去一趟。徐玉華還嘟噥他們一個學校的怎么不一塊走。

　　她自己開著車走的，他在凌家沒有車，早讓木秀派人給他送過來一輛車停在凌家不遠處隨時準備用一用。

　　他總覺得她是要出去偷偷摸摸干什么事，明天早起有課只是一個借口罷了。

　　別人不知道她凌雨星的貓膩，他見過她的好幾種偽裝，她可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

　　凌雨星開著車來到了何宇母親所在的那個養老院門前。

　　趁四下無人路過，她躲在后車座上換衣服，化妝。

　　他剛到養老院時，看到的正好是她換過裝之后的模樣。

　　穿著粉色護士服，頭戴護士帽，還戴上了粉紅色的醫用口罩。

　　全身上下裹著，只露出一雙露水般明亮的眼睛，別人看不出她是誰，可他一眼就認出了她。

　　穿成這副模樣是要做什么？他無奈地搖搖頭。

　　養老院里很安靜，這個時間老人們大多入睡了，只有少數幾個宿舍亮著燈。

　　走廊里有兩三個護士走動，彼此間不怎么打招呼，眼神空洞，每個人都很疲憊的樣子。

　　選擇晚上來探查情況是最合適的，白天人太多又雜，晚上相對安靜。

　　何宇的母親叫方蘭，住在二樓的宿舍205號房間，燈還亮著。

　　她上了樓，走廊上沒有人，便在205號房間門口貼著耳朵聽了一會。里面有電視在播放的聲音。

　　先是敲了敲門，她不等屋里的回應，直接推門而入。她身上的裝扮與這里的護士無異樣，很方便行動。

　　方蘭半躺在床上休息，對著電視發呆，又好像是快要睡著了，眼睛半瞇的狀態。

　　她迅速地對房內的環境環顧了一遍，房間不大不小，一床一桌一張雙人沙發，墻角上有監控器。

　　?“方奶奶，你該睡覺了。”她動作嫻熟地走過去替方蘭蓋好被子。

　　語氣熟稔得如同相識多年。

　　方蘭沒有懷疑，只是目光呆滯地看了她一眼，毫無感情。她也看不出方蘭是不是有老年癡呆，這一點倒是沒有問過何宇。

　　她關掉了電視機，方蘭還是毫無反應，依舊盯著電視機看。

　　“我給你帶來了草藥包，給你泡泡腳再睡吧。”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泡腳包給方蘭看。

　　方蘭含糊地恩了一聲，又抬眼看了一下她手里的東西。

　　她便去衛生間找盆接熱水給方蘭泡腳。這樣，可以趁機將方蘭的褲管往上卷起來，方便查看她的傷勢。

　　何宇來找小格子的時候，說母親的腿上總是有很多淤青，不知從何而來。

　　果然，在方蘭的兩條小腿上看到分散的淤青，有大有小。大的如雞蛋，小的跟豆子差不多。

　　她一邊給老太太洗腳，一邊套近乎。“方奶奶，你喜歡泡腳嗎？舒不舒服？”

　　“舒服。”方蘭似乎很享受泡腳，略帶微笑地點了點頭。

　　終于有了一點正常人的反應，她這才確定老太太沒有得老年癡呆。

　　“那我下次再多帶些泡腳包，給你泡腳好不好？”她露出甜美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