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明平躺在海洋里，望著下界的“天空”發神。他一直都覺得這片耀晶星空很美，比真正的星空還要美。這里沒有青瞳人開發的痕跡，自古以來就是這個模樣。它們像是一雙雙充滿靈性的眼睛，俯瞰著整個下界，目睹了青瞳人幾千年來所做的一切。或許它們才是最睿智、最明事理的人。如果把這個問題交給它們，它們會作出怎樣的選擇呢？

　　銳明閉上了雙眼。140年前的動亂雖然只能在歷史書上了解一二，但銳明似乎看到了動亂之前的世界。他覺得那是一個很美好的世界。在那里，他能找到很多跟自己有類似想法的同伴，他們一起談天說地，一起探索宇宙真理。在那里，對科學領域做出貢獻，可以獲得無限的榮耀，每個人都會向他投來欣羨的目光。

　　但是，銳明遇到過很多因為過多的控制而帶來惡果的案例。過多的限制，過多編程人想法的輸入，智能系統就不會有一個高的智力。玫婷也是一個例子，她爸爸很強勢，充滿著控制欲，導致了玫婷早些年的叛逆和父女關系的惡化。

　　所以說，這個世界之所以豐富多彩，是因為每個人都有著不一樣的想法。不一樣才能創造，不一樣才能發展，不一樣才是無盡活力的源泉。如果每個人都想著同樣的事情，這個世界將會變得黯淡無光。銳明很擔心，通過智能轉移去改變的世界，究竟能不能活下來。

　　銳明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在大海里隨著洋流飄蕩。

　　銳明聯系到了卡爾，希望能從他那里獲得更多信息。兩人約在一個偏僻的郊外見面。

　　“銳明，你真的找到跟案件有關系的線索？”卡爾問。

　　“是的。不過在我把線索提供給你之前，你需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沒問題。”

　　“第一，我想了解一下，方圖，就是那個富商，他現在的情況怎樣？”

　　“據我了解，到目前為止，除了捐出一半個人財產這件事外，他沒有任何異常。我想，作案人的目的就是為了獲得一筆錢。他肯定是做科學研究方面的人，我已經在注意資金的流動方向了。”

　　“那也不一定吧……哦，那方圖現在的身體健康狀況如何？”

　　卡爾察覺到，銳明似乎認識那個作案人。他沒有急著索取自己想要的信息，而是盡量滿足銳明。

　　“就是跟以前沒什么兩樣。他的家人都沒有發現他的身體有異常。”

　　“那……我問第二個問題，你們還發現其他人被控制嗎？”

　　“暫時沒有。”

　　“這是不方便透露還是……”

　　“我們今天是來換取情報的，我沒跟你說不方便透露時，都是毫無保留地提供給你的，當然，也是真實的。”

　　“好吧，那第三個問題……”

　　“你總共有幾個問題？”

　　“嗯……還有一兩個吧。我想知道，你猜測作案人的目的是什么，還有，你們如果抓到作案人，會怎么制裁他？”

　　正常情況下，卡爾是不會向一個案情之外的人透露這么多信息的。但他今天從銳明的眼神就能看出，他必是掌握了非常重要的線索。卡爾愿意用現有的所有情報跟他交換。

　　“我并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可能是我前面說的為了錢，也可能為了權力，還可能為了復仇。如果你說到怎么制裁，我想，他的行為已經超出了法律能容忍的最高限度，沒有一個青瞳人會想放過他的。”

　　“有這么嚴重嗎？到目前為止，他沒有殺人吧。若放在古代，他的行為還可以說是劫富濟貧。當然，我沒有美化這種行為的意思。”

　　“沒有殺人？對，有些情況你還不了解。我告訴你，我的上司就是因為接近作案人，然后被殺的！”

　　“不可能吧……”銳明想的是一個老頭又怎么殺得了一個警察呢，“你有確切的證據嗎？”

　　“杜飛警官，你聽說過他嗎？”

　　“哦，就是那個在鋼城很有名的神警。”

　　“對，他就是我說的上司。在他出事那天，我就發現他跟平時完全不同，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然后，他被一個街邊的小偷刺死了。你能相信嗎，被一個小偷？你都說了，他可是一個神警啊。這完全是不可能發生的。除非，作案人控制著杜飛，讓他自愿失手死在小偷的刀鋒前。”

　　“卡爾警官，我想你跟杜飛警官的關系肯定很好。我感覺這里面有你的一些情緒成分，不一定……”

　　“好，你不相信，那我們撇開這個不說。我不是跟你說過克隆人嗎？如果作案人制造了克隆人，那你覺得他應該得到怎樣的制裁。”

　　“你說克隆人的事情，就是……不可能，他為什么要制造克隆人……”銳明還沒問完這個問題，他自己就想到了答案，“你想說他用克隆人來做人體實驗？這……這個你有確切的證據嗎？”

　　“好，我給你看！”卡爾直接向銳明展示那條杜飛最后發給他的消息。不過卡爾很快就有些后悔了。因為這對銳明來說，也不是什么確切的證據。而且卡爾還發現，跟銳明聊下來，他似乎掌握的證據都是虛無縹緲的，都是個人的猜測。

　　“算了……”卡爾正想收回自己的手表，卻被銳明一把拉住。

　　“你先處理一下這張圖片。”銳明緊緊地盯著圖片說。

　　“怎么處理？”

　　“亮度、對比度那些調一調。唉，你跟你的手表說，它就會明白的。”

　　圖片經過修正之后，不再是漆黑一片了，能看到里面有些能辨識的物體。銳明看到圖片的大部分區域都是一堵墻，而墻上有個圖案，銳明對它似曾相識。

　　“我好像知道這里是哪里。”

　　“什么？快告訴我，這里是什么地方！”

　　“在鋼城西北，接近庫羅丹的一個實驗室。”

　　卡爾此刻的內心無比激動，案情終于有了進一步的突破。

　　“銳明，請你為我帶一下路。”

　　銳明也很想知道真相，點了點頭。

　　出發之前，卡爾遞給銳明一件衣服，解釋說：“這件衣服你先穿上吧。這是我們警隊的防彈防刺服。平時看就跟普通衣服一樣，很柔軟。但是當衣服檢測到有物體高速向它接近，或是極高的壓強時，它就會變得像鋼鐵一般。雖然還找不到作案人控制別人的方式，但我想，他應該在受害人的身體里注入了某些東西。我想這件衣服能防止這種注入。”

　　除此之外，卡爾還留下了很多信息，當自己發生意外時，這些信息能自動發到同事的手里。他不希望杜飛的悲劇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