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張前的第一步——毀滅掉原來的邊界。”

　　“無數克里斯托人的專家們，開始了數以年記的研究，只為了能夠將世界盡頭的那道屏障給去除掉....”

　　少女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諷刺。

　　“等一下，難道就沒有人提出質疑嗎？”徐海飛終于忍不住出聲了。

　　他們面前的場景中，世界屏障前變成了克里斯托人測試武器的實驗場。

　　“這也太奇怪了吧，那不是世界屏障嗎？就沒有一個人對世界外的危險有所預警嗎？”徐海飛難以置信地問道。

　　聽到徐海飛的問題，少女一時陷入了沉默。

　　走馬燈一樣的畫面中，克里斯托人已經將他們所有能嘗試過的武力手段都嘗試了一遍。

　　從冷兵器到熱兵器，從刀槍劍戟到槍炮炸彈，還有許許多多，在徐海飛與旋律概念中無法理解的各式武器，設備。

　　這些在文明戰爭中大放異彩的武器裝備，如同小孩子的玩具槍一般，只能在世界屏障上激起淡淡的漣漪。

　　哪怕是整個文明最強大的毀滅性武器，也沒法讓世界屏障上產生多一絲的漣漪。

　　不是沒有人對這個計劃產生質疑。

　　但所有人質疑的點都是——“我們究竟能不能打破這層屏障？”

　　“這道屏障，在當時并不不叫做世界屏障。”

　　“而是被稱為水晶絕壁。”

　　“人們認為，這是他們世界的邊界，是文明發展的阻礙。”

　　“當然有人提出過對計劃的質疑。”

　　“但是，事實是，并沒有幾個人對這個計劃抱有期望。”

　　“什么？”徐海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那為什么會有....”

　　“在整個文明最強大的武器都折戟沉沙之后，人們對于突破這道壁壘的計劃就已經陷入了無計可施的地步了。”

　　“或者不如說從一開始，這個計劃就只是高層為了轉介壓力的一種手段。”

　　“他們大張旗鼓的宣傳突破絕壁計劃，甚至在全文明最大的媒體平臺上直播計劃的過程，只不過是想表明自己的態度而已。”

　　“畢竟，每一代的領導者都被民眾批評無所作為的感覺可并不好受。”

　　徐海飛無言以對。

　　他怎么也沒想到情況竟然是這樣的。

　　盡管時間已經被壓縮過了，但他們還算是比較完整的觀看了整個計劃的實施過程。

　　原本區域的城區被拆除，修建成研究中心，一批又一批的研究者被帶進來，進行著大部分時候都無從下手的研究。

　　“真正在這場鬧劇中獲益的，是文明的統治者，以及那些以作秀目標的研究者。”

　　“他們以突破計劃的研究者為名，為自己塑造名聲與聲勢。鋪好了自己未來的道路。”

　　“而另有一些倔強的研究者們，終其一生苦耗在這個項目上，難以取得一絲進展....”

　　少女發出了一陣嗤笑聲。

　　“你們知道這個計劃持續了多長的時間嗎？”

　　徐海飛和旋律沉默了。

　　光從走馬燈一般的場景中，他們就看到了不止一代人的交替與輪回。

　　天賦異稟懷揣著理想的年輕人，在正直青春之時來到了這里，隨后便投入了無止境的研究與消耗當中。

　　從少年到老年，從黑絲到白頭。

　　“等到計劃執行的一段時間之后，前來這里的人，絕大多數都成了作秀的高手。”

　　“他們研究出各種帶有花哨名字與效果的武器，計劃，道具。然后在世界屏障面前展示。”

　　“歷代的統治者，都將這個計劃當成了救命稻草，他們給計劃撥款，作秀，每年都要視察，參觀，動員。”

　　“一百四十二年。”

　　“這個計劃，持續了整整一百四十二年。”

　　說到這里，徐海飛能聽出少女語氣中的諷刺感已經要滿溢了出來。

　　“沒人會蠢到還相信這個計劃，突破絕壁計劃，被人們稱為‘領袖的遮羞布’。”

　　“一塊為克里斯托的統治者們，遮掩了一百四十二年時間的遮羞布。”

　　“每一年，他們都會宣布有新式的武器在水晶絕壁上進行試驗，每一年....”

　　“同時，他們也盡量拖延了各類強戰術武器裝備參與試驗的時間，畢竟，他們還妄想著要給民眾們一絲希望。”

　　“就這樣拖啊，拖啊....”

　　“直到被命名為‘克里斯托開拓者’的戰術開鑿武器，這個被所有人寄托著最后希望的，凝聚著整個克里斯托人技術核心的武器也失敗了。”

　　“那是在突破絕壁計劃一百年的紀念慶典上，最后手段的失敗，讓這個計劃徹底成了一個笑柄。”

　　“同樣也在那一年，有一個人出生了。”

　　“她從出生開始，就上天被賦予了一個最偉大的也最可笑的意義——突破那道絕壁。”

　　“她在突破絕壁計劃的研究基地中出生，長大。她從小就開始接受一流的教育——為了這個目標。學習，成長，實驗，研究。這些東西填充了她所有的生活。”

　　“長大以后，她成了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學者與科學家，她將突破計劃奉為了自己人生的信條，她投入了一生的時間，她發誓要突破這層絕壁，實現克里斯托人期待了百年的開拓.....”

　　“呵哈哈....”少女發出了一陣笑聲。

　　“然后呢？他成功了嗎？”

　　站在一旁的旋律與徐海飛目睹了用黑色剪影替代的那人成長的全過程。

　　少女停下了笑聲，她看著面前場景里那道人影，面露諷刺的神色。

　　“是啊....她成功了。”

　　“她被全世界所有的人當成笑柄看待，被稱作“領袖的人偶”，所有人都當她是個刻意作秀的小丑，包括當時的領導者本身。”

　　“誰能想到她會成功呢？”

　　“也多虧了大家將已經完全把計劃看做笑柄。她沒有用常規暴力的方法，她開始嘗試許多其他人沒有嘗試過的道路。”

　　“她著眼于文明奠基的水晶，期盼著這一早被無數專家研究透徹了的東西能夠帶給事件新的轉機。”

　　“盡管‘水晶屏障’只是人們加之于之上的名字，但是她總覺得水晶和屏障有著某種聯系。”

　　“然后，在她四十二歲那一年，她成功了。”少女諷刺的語氣漸漸低沉下來。

　　“用地底核心中，開拓出的特殊水晶，她成功在水晶絕壁上打開了一道口子。”

　　“誰能想到呢?破除水晶絕壁的方法，是用另一種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