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太子倒上杯茶遞過來。

　　“你們的計劃如果傷到了她，我定不會放過你。”蕭慕玄渾身殺氣，牙縫里擠出這些字眼。

　　“放心。你不必做很多。”太子微笑著，“綿綿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疼她怕也去不亞于你……至少，不會特意設計讓她掉到湖里去。”

　　蕭慕玄頓了頓。

　　“事情不會太難辦。這次她來和親，帶了個龐大的伴娘團。你只要裝出對那些美人有好感就行了。可晴珂自己也該有些自知之明，不可能俘獲你的心。所以你可以不用向她示好，免得戲演過了。”

　　“如此便可？”

　　“當然不止。十日后秋狩，你想個辦法廢了她武功。自此你就無需為這些事煩心了。”

　　太子溫文爾雅，全身上下都是親和的書卷之氣，看上去并非難以接近之人。

　　二人之所以以前關系僵硬，或許與皇帝的分權制衡之術有關。

　　他們一個習文，一個習武。太子的母親是皇后，玄王的母親也極其受寵，這樣一來兩人都有可能君臨天下。朝臣早就暗地里各自分為兩派，兩個母親也著手盤算起了這些事。這些嫌隙，就是天生所帶。

　　玄王兩歲時，太子剛滿五歲。那年皇后重疾，不久便薨了，坊間謠傳玄王之母賢妃從中沒少做手腳，皇帝也受這些風聲影響，逐漸冷落賢妃。兄弟二人更是彼此為仇。

　　而玄王十五歲那年，平西王重傷，葉家少將軍戰死沙場。皇帝急急派玄王出征并讓他收回了葉家兵權。玄王歷經九死一生最終勝利，卻被告知葉家已無力鎮守邊境，邊疆的平西王府送他做府邸。吃力不討好。戰功是有了，可回去的機會沒了。更重要的是，葉家是自開國以來三代都忠心耿耿的世家，被玄王收繳兵權，許多老臣心寒倒戈了。

　　從這時起，他知道那個象征帝位的寶座與他徹底無緣了。

　　是太子策劃的一切，他終于看穿。

　　儒生，還是勝過了武夫。

　　呵。

　　“二哥，這些事一完，我便真的可以不用煩心了？”

　　“你是聰明人，不應該不明白，可晴珂如果廢了，邊疆會……”，太子沉沉地嘆了口氣，蕭慕玄第一次驚嘆于他的直白，“局勢使然。這一戰不得不打的。”

　　“哼。”蕭慕玄撇過頭，“打就打。我的婚禮會和慶功宴一起辦，讓整個國家為我們祈福！”

　　“你能這樣想就好。綿綿能嫁給你，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他話語有些混沌不清，只有這些字眼依稀可辨。

　　院中忽然飛入一只白鴿。

　　太子解下鴿子腿上紅絲帶上系著的紙條。

　　“酒干之后，兔子木邊見。

　　可晴珂”

　　***

　　王府里居然張燈結彩起來。

　　“你們這是要干什么？”蕭慕玄看著大紅綢子直接用劍給挑斷了。

　　“王爺，宮里的消息，要你五日后迎娶可晴珂公主，老奴也是奉命行事，還請您見諒。”為首的公公細聲細氣地講著。

　　倒也算是個不怕死的，這種時候不躲，反而敢來解釋。

　　蕭慕玄的劍已經出了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