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辦法，他們便扣留了哥哥去做義工，說，用來抵錢。我們沒轍了，只好低價售完手中的貨，換了些銀子還變賣了家中房產，湊了八十黃金。閻淮起初死活不同意八十黃金換回我爹和哥哥的自由，看見到我，他色心漸起，同意以我換他們自由。直到我進了腐才知曉，父親早被他折磨死去，尸身丟在亂葬崗早已不知被飛過的禿鷹吞食成什么樣子了。而我的哥哥，竟被他自作主張賣給了蘭陵那戶商人做奴隸！”

　　女子回憶到深處，氣急之時，吐出一口血。

　　葉思綿靜靜聽著，一下子有些消化不了她這大段的說辭。

　　蕭慕玄卻是輕嘆一口，“此事，我到頗有耳聞……你可姓文？”

　　“王爺知曉？”

　　“你哥哥武功不低，假意順從他們隨著蘭陵人一路，卻趁著夜色逃了……”蕭慕玄說到一半，門外響起了叮叮當當的銀片相互敲擊的王聲音。

　　一個靚麗的胡姬手握銅撥小碎步走入。后面兩人抬了大羯鼓，閻大人握著鼓槌跟著進來了。

　　女子一時臉色煞白驚慌失措。

　　閻大人率先發了聲，“惜兒，你怎么跪在這里？弄得大人不高興了是嗎？”

　　蕭慕玄不動聲色地暗暗指了指地上的蟹湯和桌上七零八落的蟹殼，閻大人頓時會意。

　　“去去去，叫你好生侍奉大人，你居然打扮地這么樸素，好像老子虧待了你一樣。”

　　“好了，你趕緊地去收拾了桌子，好生打扮一下再來。”閻大人厲聲呵斥。

　　文惜急急退下。鼓點響起，胡姬拍了下銅撥旋轉起來。

　　絢麗的裙擺緩緩張開越旋越高，女子的長發揚起來，頭頂插羽小高帽邊沿上的彩帶也旋出了好看的弧度。

　　鼓點聲越發急促，銅撥聲也隨著旋轉加速更響亮了。

　　女子一邊旋轉一邊把玩著銅撥，鞋底硬尖蹬踏得極有力度。

　　女子舉起雙手，兩袖雪白懸于高處。眼前只剩模糊的白影，悠揚的條帶竟營造出白雪落紅的幻覺。

　　鼓聲驟停，女子旋轉緩緩慢下，一只手放于胸前作揖退下了。

　　“王爺可還滿意？”閻大人放了鼓槌，從羯鼓后出來貓著腰走到玄王跟前。

　　蕭慕玄往后退了一步。

　　閻淮滿面油光實在太令人惡心了。

　　“果真妙極！”蕭慕玄奉承一句，希望他早點離開。

　　“既然如此，我們便再來一支？”他轉頭朝著立得筆直的舞姬一笑。

　　舞姬低了頭，“全聽大人安排。”

　　“不必了。”葉思綿沒好氣地說。

　　“歌舞喪志，王爺是要上戰場的人，如何也不能膩在這些玩意兒里！”

　　她一句話把人堵死，閻大人也不好再說些什么，灰溜溜地走掉了。

　　“綿綿。”蕭慕玄輕笑。

　　“如何？王爺果真是沒看夠？”葉思綿看著滿桌飯菜竟沒了食欲，“飯菜涼了，我不吃。”

　　說著起身，“我去看看那位文姑娘，讓閻淮發現她的用意可不好了。”

　　蕭慕玄一把抓回她，擁入懷中。

　　“綿綿？”

　　碧兒在一邊捂嘴偷笑起來。

　　“沒有任何人比得上我的綿綿。”

　　他低頭看著懷中女子，眼里是說不清道不盡的柔情。

　　忽然又是一陣難以言喻的濃香從門口散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