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煙月和安溪一路走走停停,說實話,這山爬起來是非常累的,因為它幾乎沒有什么正規的路可走,所以她們二女一直都是在林子里竄,還迷路了幾次。
待到太陽偏西,酈煙月與安溪已經從鞍部向下走到山腰處了。
“等攻打九江時,絕對不從這走。”酈煙月手扶一棵樹,看著眼前似乎走不完的路,內心頓時充滿悲哀。她在登上鞍部時,早就向那邊看了,那邊是綿延不絕,一望無際的山。“老天,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沒有,我敢保證九江就在山那邊。”安溪擦了一把汗,抬頭看了看樹冠枝條的指向,白皙的臉上寫滿篤定。
酈煙月聞言,一臉痛苦,那接下來自己是不是還要再翻幾座山啊,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自己選擇的路,流著淚也要走完。可是她覺得不對啊,既然這么難走,那歐陽臨浦是怎么率領軍隊過來的?
啊,我就不該把那些俘虜遣散掉,酈煙月在內心哀嚎。
雖然內心充滿不愿,但還是要繼續行動,她們倆人餓了摘野果,渴了喝山泉,累了就躺在樹蔭下休息,倒也過得自在,今天過去,又陸陸續續翻過了幾座山,這次她們面前,卻不是山了。
那是一片高低不平的土丘。
酈煙月就在山腳下停住了,眼前的景象一片荒蕪,沒有絲毫人氣。“真是奇怪,我們走了這么久,怎么一個人都沒看到?”
安溪在一旁認同地點頭,沒錯,她也發現了。
“還有還有,我怎么感覺,越來越熱了?”酈煙月皺緊了眉頭,手不耐煩地在臉邊扇了扇,現在貌似是早晨吧,怎么有種烈日當頭的感覺呢?
安溪眉頭也不自覺地皺了一下。
酈煙月強忍住把衣服撕扯下來的欲望,她比安溪可難受多了,搞清楚,她胸部可纏著厚厚的幾層布條。再這樣下去可真是要崩潰了,必須想辦法弄清楚原因,不然到時候行軍的時候麻煩可就大了。酈煙月一邊思索,腳不自覺地踢著石子,頭也垂了下來。但是,當她的目光與地表土接觸的一剎那,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就僵住了。
這土好紅!
這是火光的顏色,又和那天戰場上看到的紅不一樣。酈煙月蹲下身,手指輕輕捻起一點土屑,好燙!她這才恍然明白,為什么這里不長草木,為什么這里如此之熱,原來,這片土地上的土一直都在散發著熱氣。
“火焰山?這樣走下去,會死人的吧。”酈煙月站起身,這股熱氣可不一般,沒有山泉野果,再加上熱氣的炙烤,恐怕還沒出這片土地,自己就熟了吧。“看,那還有腳印哎,我懷疑,這里的主人一定喜歡吃燒烤。”
安溪心中默默思考著眼前的一切,聽到酈煙月無厘頭的猜測,頓時滿頭黑線,這家伙,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他喜不喜歡吃燒烤我不確定,但我肯定他會有一種特殊方法抵御熱氣。”
“哦哦,這片天然形成的熱氣場可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酈煙月笑瞇瞇地打趣,她不急,走不過去,大不了原路返回就是了。“真想見見是何方高人,能在這么熱的地方穿梭自如?”
“你當時就不該放了歐陽臨浦。”安溪外頭看了看悠然自得的酈煙月,突然就冒了一句。
酈煙月聞言身子明顯僵了一下,然后滿臉堆笑的看著身旁的安溪,她不會和安溪說那個蒙面男子,只能傻笑,她知道,看她這個樣子,安溪肯定不會再問了。
果然,安溪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歐陽臨浦用于作戰的軍隊全部都是駐軍,也就是說歐陽臨浦他本人一定有辦法過來。”如果不是你丫的放了他,我們干嘛還這么辛苦。安溪真想這么懟酈煙月,然而良好的個人修養讓她的話適當的停了。
酈煙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然后可愛地吐了吐舌頭。“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啦,你在這里等我,我往前考察一下。”
一聽到酈煙月想往前走,安溪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拉住了酈煙月的手。
“安啦。”酈煙月掰開安溪的手指,朝她眨了眨眼,“我很快就會回來的。”然后趁著安溪發愣的功夫,轉身就跑。
安溪看著酈煙月的背影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坐在了附近的一塊石頭上,陷入了沉思。
酈煙月繼續往前走,景象驚人的一致,就是一遍遍枯燥的重復,唯一不同的是溫度隨著深入越來越高,紅色的地面已經開始冒出一種暗紅色的霧氣。
這地表之下,應該有一種類似巖漿的東西。眼看著毫無收獲,酈煙月終于停下來了,看著腳下升騰的霧氣,皺著眉頭思索。“這些土,竟然沒有因為水分的蒸干而裂開,奇怪。”
“算了,無聊,回去吧。”酈煙月用手指輕輕撫摸著土地,自言自語,不過,真是熱啊,手指被烤得生疼,原本白皙的手,明顯泛紅了。再這樣走下去,自己也會受不了的,這地底下真有巖漿的話,那前面十有八九會有火山,真不知道這種鬼地方怎么會有人能穿過。
我來的時候竟然還幻想著會碰到人,簡直是瘋了。酈煙月一邊匆匆往回趕,一邊在心中發著牢騷。
“喂,那邊那個。”
就在酈煙月用盡平生力氣往回飛奔時,身后突然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有人?酈煙月猛地剎車,很懷疑的側耳聽了聽,一只手突然就搭在了她的肩上。
幾乎是條件反射,酈煙月抬腿就是一腳。
身后那個人很敏捷地側身躲過,酈煙月回頭,那是一個紅發男子。他從哪冒出來的?怎么剛剛一直都沒看到過他?酈煙月打量著眼前樵夫打扮的紅發男子,腦子里冒出一連串問號。
長得倒是不錯。看完穿著,酈煙月的目光開始“依依不舍”地在紅發男子的臉上掃了一遍又一遍。
紅發男子被眼前這個面容清秀的小生盯得一陣發毛,好久才不耐煩地開口:“你是誰?怎么會來這?”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酈煙月無視掉男子的表情,終于把目光移開,露出酈煙月式招牌笑容。
男子輕蔑地撇了她一眼,“你的臉和你的話真是不配。”
“可你的臉和你的話很配呢。”酈煙月笑容不變,歪頭看著男子。
男子眉毛一挑,沉默了一陣,咬牙開口,“還真是伶牙俐齒。”
你趕緊回答啊,酈煙月盯著男子,她現在真想撲上去咬他,好不容易來了線索,怎么這么磨嘰,然而,她的笑容依然未變。
“你能來這里,真是不一般啊。”男子掃了掃酈煙月,好像洞穿了她的心思,沒有絲毫回答問題的覺悟。
“是呢是呢。”酈煙月覺得自己的臉快抽筋了。
“不過,才走了這么遠就累成這樣,弱爆了。”男子往前走,仍然沒想要回答問題。
酈煙月強忍住被人鄙視的怒火,好心提示:“大哥,剛剛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小白臉。”男子沒聽見一樣接著說他的話。
酈煙月見此也閉了嘴,反正跟著他,早晚有機會問到。
男子看身后的人不說話了,好像來了興致一樣突然停住了,轉過身看著酈煙月問她:“你是男是女?”
酈煙月剛好奇他為什么停下了,聽了他的話,心中猛地一驚,自己藏的如此隱蔽難道被他發現了?“我是男的,怎么,要證明給你看?”酈煙月裝作若無其事地開口,卻絲毫提不起底氣。
“我倒覺得像個女的多一點。”
男子深深地看了酈煙月一眼,沒在多說,轉身接著走。
酈煙月跟在他身后提心吊膽,遠遠的,酈煙月看到了安溪的輪廓,才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