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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雒

第十七章 寒冬將至

河雒 九歌2020 2010 2019-08-04 22:49:31

  清風在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停手,洛川也隨之停手。

  清風連忙去查看清玄的傷勢,還好傷得不深,可以看得出對方特意手下留情,他當然承這個情,“多謝手下留情!”

  清玄卻怨毒地盯著他。

  洛川沖清風點點頭,“好了,兩位,在下就先告辭了!”至于清玄,他并不放在眼里。

  現在三人依舊是敵非友,雖然洛川手下留情是事實,但別人給你一劍但沒把你殺死,你難道還要感激人家?沒有這樣的道理,最多下次兩師兄弟也放洛川一馬。

  洛川騎馬出了道觀,再沒有人攔他。現在已經過了三更天,但他沒有地方睡覺。還有,今晚上這樣一鬧,祝星允恐怕都不敢出道觀了,若要出道觀,他肯定先做好十足的準備。

  還是要想辦法捉住祝星允,只有這樣才能知道《河圖》《洛書》的線索。

  這已是最后一條線索了,千萬不能再斷掉。

  ……

  每座城外都有著許許多多的廟宇,這些廟宇寄托著城內許許多多人的許許多多愿望,雖然這些愿望并不能全部實現,但人們依舊樂衷曾經于各種各樣的祭祀、祈禱,因為只要有一個愿望實現,這廟宇就是靈驗的。

  洛川沒有來過錦官城,但是他知道錦官城外也一定有著許許多多這樣的廟宇,并且越接近城區,廟宇就越多、越新。

  月光很淡,但還可以視物,馬兒本就是走夜路的好手,當然不會走錯。

  洛川騎著馬走向錦官城,很快他就看見了一座小廟。

  不過,這廟實在有些寒磣,不僅小的可憐,而且連圍墻都沒有。

  廟雖小,但很熱鬧。因為他已看到火光,并且聽到了人的聲音。

  半夜敲門,很容易讓人誤會成什么壞人,但洛川還是敲了門,因為他已經很累了,不想再走更遠的路。

  開門的是個乞丐,身上的衣裳已破得不成樣子,臉上臟兮兮的,也不知幾天沒洗,至于頭發,早已板結成一束一束的了。

  洛川的衣裳當然不算華貴,但在乞丐眼里卻已經很奢侈,特別是他還牽著馬,這馬毛色純正,一看就值不少錢。

  將要入冬,夜風已經很冷,乞丐被這風一吹,激靈靈打了個寒顫,說話都帶著幾分顫抖,“公子,您有什么事情嗎?”

  洛川微笑道:“我趕路經過這里,想進去休息一晚上,不知道方不方便?”

  那乞丐一愣,問:“半夜還趕路?”

  洛川點頭,笑道:“有些急事,趕路急了一些,現在有些乏了,想休息一晚。”

  “原來是這樣。”乞丐連忙道,“公子請進!”

  洛川拴好馬,走進小廟,廟里還有很多像這樣的乞丐,大家都圍在一起烤火,篝火燒得很旺,映得乞丐們的臉紅彤彤的。

  乞丐們見洛川進來,都盯著洛川。

  開門的乞丐連忙道:“這位公子趕路經過這里,想在這兒休息一晚上。”

  “哦。”大家點點頭,一個人讓出地方,“公子請坐。”

  地下鋪了稻草,洛川席地而坐,看這些乞丐絲毫沒有睡覺的意思,問道:“幾位怎么還不睡?”

  乞丐們七嘴八舌道:“這么冷怎么睡得著?”“眼看著冬天就要到了,大家都在擔心怎么過冬呢!”“吃的沒有,穿的沒有,蓋的也沒有,什么都討不到,捱不過冬天,大家哪里還睡得著!”……

  洛川奇怪道:“丐幫不管你們的嗎?”按理說這是丐幫的事情,即使不是丐幫弟子,乞丐們的事他們不會不管的,因為他們的口號就是——天下乞丐是一家。

  “呵!丐幫?”一個乞乞丐冷笑道,“他們都鉆進錢眼里了,怎么會管我們的死活?”

  之前開門的乞丐道:“公子有所不知,這里的丐幫分舵早就投靠奢崇明了,分舵主正忙著升官發財,哪里還顧得上我們的死活?”

  “原來如此。”不過洛川還是有些疑惑,“丐幫總舵就不管他們?”祝星允的消息還是成都分舵提供給他的呢,成都分舵和總舵也不太像翻臉的樣子啊。

  “嘿嘿!公子這你就不知道了,這位成都分舵主可厲害著呢!暗中投靠了安崇明,又對總舵花言巧語、兩面三刀,腳踏兩條船,打得一手好算盤呢!”另一個乞丐道,“總舵被他們蒙在鼓里,哪里知道這些事情呢!”

  “總舵沒有長老來過?”洛川問。丐幫每年都會派長老視察各分舵的情況。

  “嘿嘿,那些長老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們來到錦官城,分舵主帶著他們上酒樓吃飯,又到青樓找姑娘,吃喝玩樂,這樣上下一打點,還有誰會幫我們說話呢?”

  洛川沉吟不語,半晌,問:“過不了冬的兄弟多嗎?”

  “多的很呢!”一個乞丐道,“以前貪官污吏們拼命搜刮民脂民膏,大家過得雖然苦,但勉強還活的下去,后來奢崇明花言巧語鼓動土司們造反,造反們的土司軍隊就變成了強盜,大家的日子就越來越難過了!”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洛川一聲長嘆,又問:“就沒有什么善人接濟你們?”

  “他們哪兒敢?”一個乞丐苦笑道,“那奢崇明可比強盜好不了多少,看誰家有錢就想方設法弄到手里,上回一位大善人在城外施粥,結果第二天就被抄了家,現在城里的善人們都是泥菩薩過江,誰還敢接濟我們?”

  “唉——”洛川嘆了口氣,他很同情這些乞丐們,但不知道該怎么做,他從包袱里把所有的現銀拿出來,大概有幾十兩,“這些銀子大家分了吧,買些食物和衣服,希望大家都能度過這個冬天。”

  “多謝公子!”“公子真是菩薩心腸!”“公子一定長命百歲!”……

  這些乞丐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洛聽得出來這是發自內心的感激,但他高興不起來,因為還有很多人將熬不過這個冬天。

  我是不是該做些什么?洛川看著眼前這些乞丐,睡意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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