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年指尖的香煙忽明忽暗,點燃只吸了一口便沒有再動,煙卷漸漸燒盡紅色的星光與指尖的肌膚相觸,痛感把他的思緒拉扯回來,垂眸皺著眉暗滅煙頭,又抽出一只捏在指尖卻沒有點燃。
今晚的柯達金總的飯局他滴酒未沾,全程看似沉穩淡定,但實際心里腦里都是唐櫻從辦公室離開時的模樣,在金總邀請轉場繼續的時候,他委婉的表示身體不適要回家休息,卻獨自一人開車來到她家樓下。
陳珂送過來的消息明確的指示她家在幾樓幾戶,而那個窗戶始終漆黑一片,顯然她還沒有回來,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差幾分鐘十點,臉色當時便沉了幾分。
那女人又在哪張酒桌上談笑風生?
胸腔無端生出許多火氣,一陣窸窣聲,沈安年的指尖多了一抹猩紅,煙絲燃燒帶來的白煙冉冉升起,捏著它的男人面色不耐,眸子里是萬變不見的煩悶和慍怒。
不消多時一支煙就見了底,深吸一口把香煙碼斷,再抬頭便見一亮白色的奧迪車停下,唐櫻從車里下來。
昏黃的路燈灑下溫暖的光落在唐櫻的頭上,又似一朵雨云忽然飄到他心里澆滅了那燎原之火,在他那個角度根本看不清駕駛座上的人,只見唐櫻對那人說說笑笑,最后的動作飽含嬌嗔,小女人的姿態遺漏無疑。
當時他只想沖下去抓著她手扯開,看看車里的人是誰,是男是女!然后在問她一句,還知不知道羞恥和安全意識,這么晚讓人大咧咧的送到樓下。
他不肯承認他在嫉妒,但他必須承認他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去沖過去。
所以他只能站在原地,看著她一步一步向他靠近,他突然生出一絲事情超過他所控制的感覺。
又或許在他今晚鬼使神差的開車過來時,已經超出了他預計的軌線。
不論是現在還是以前,對于沈安年來說,唐櫻就像一朵罌粟花,妖冶攝魂,明知碰不得還不肯死心,掌心被她的毒素侵蝕滲進血液骨髓,中毒太深無法去除,只能倚靠著她,賴以生存。
所以這次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把她放掉,就算是綁也要綁在他身邊一輩子。
思緒拉到這里被沈安年徹底扯斷,那根沒有點燃的香煙被他直接拋到車外啟動引擎,整個人周身泛著冷意,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睛卻在黑夜里格外深邃,里面閃著各種復雜的情緒,極冷,極靜,又狠冽,殘忍,最終漸漸沉穩內斂。
踩下油門黑色的賓利揚長而去,三樓昏暗的角落唐櫻裹著浴袍躲在窗簾的后面看著賓利車越行越遠,漸漸與黑夜融為一體,徹底消失不見。
唐櫻咬牙揚起手里的西裝外套,低聲罵自己,“不爭氣的玩意,多好的機會啊,俗話說的好,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先抓住他的腎!”
對著空氣手舞足蹈了一番,覺得自己像個神經病,頓了下動作把衣服甩地上踩著衣服向臥室走。
這場協議婚姻是她們兩個人的豪賭,她的籌碼是沈安年對她殘留的感情,贏了便是人生贏家,輸了便是萬丈懸崖再無翻身可能,她非贏不可,只是她沒有想明白的是他賭的又是什么呢?
齒間咬著下唇肉,那個大膽的猜想被她壓在心底,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