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九年秋,親民司于百家學宮組織的爭雄會開始了。
“子正,你內力薄弱,招式不精,上了場可莫要與人硬拼,實在不行,記得及時退出。”周榮這話,雖然很打擊周子正,但是確實是實話,而且語氣中也夾帶著不像以往般的嚴厲,反而處處露著慈祥。
周子正也罕見的嚴肅了起來,望著周榮說道:“二爺爺,放心吧,我不會丟了我周家的臉面。”
“唉,走吧。”周榮點點頭,卻嘆了口氣。
魏無疾與白子河,跟在周家的隊伍里,到了比賽的地方。
擂臺共有十個,全是墨家設計建立的,場地寬廣,堅硬,并且旁邊留有足夠的地方來應對突發事件。
辰時,所有人都準備就緒,親民司副統領王威,登上觀戰臺。
“諸位,在下親民司副統領王威,也是這次爭雄會的負責人。”王威向著臺下四處望了一眼,淡淡的說道:“擂臺規則,點到為止。話就不多說了,第一擂臺,秦川秀華城楊澤對戰新鄭姬家姬仲厭。第二擂臺......第八擂臺,洛邑周家周子正對戰北境凌風城南楓。第九擂臺,代郡趙家趙伯桓對戰代郡長風鏢局白子河......各位,開始吧!”
被王威點到名字的人,紛紛來到相對應的擂臺,魏無疾看著周子正與白子河:“小心。”
“放心吧。”兩人重重的點點頭,隨后走向擂臺。
第八擂臺,當周子正上了擂臺,南楓已經在臺上面等著了。
“南楓兄,請!”周子正對南楓抱拳,隨后拔出了手中的劍。
“周兄,請!”南楓手中的長槍,緩緩地指向了周子正。
這是周子正第一次與人交手,握住長劍的右手微微顫抖,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激動所導致的。與之相反的是,南楓的槍很穩,穩得不同尋常。
兩人誰都沒有率先出手,只是緊緊地盯住對方,周子正的手,顫抖的更加厲害了。不能再等了,周子正看著依舊心平氣和的南楓,率先持劍而上,周家劍法一招一式,刺向南楓。
看著向自己籠罩過來的劍招,南楓并沒有驚慌,還是那么平靜如水,手中的長槍直挺挺的往前一刺,就是這么看上去毫無技術可言的直刺,卻讓周子正生出了一種無法躲過去的感覺,如果選擇繼續進攻,南楓的長槍就會毫不猶豫的刺中他,無奈之下,周子正只能撤回劍招,避開這一槍。
看著周子正并沒有選擇繼續前進,反而側身躲了過去,南楓并不氣餒,緊接著收槍,出槍,還是簡單的直刺,卻是一氣呵成,給人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
一步退,步步退,周子正除了開始之前出過一次招,之后一直被南楓緊緊的壓制住,只能被動防守,狼狽不堪。南楓的招式,毫無美感可言,一直都是簡單的直刺,卻漸漸的把周子正逼到了擂臺邊緣。
退無可退,看著南楓緊至的一槍,周子正沒有退路可言,只能夠選擇硬拼。周子正的選擇并沒有錯誤,只不過他還是低估了南楓的力量,這一槍,不,是每一槍,都不是周子正能夠抵擋的,至少說,并不是現在的周子正能夠抵擋的。
隨著這一槍刺下,重重的刺向試圖用劍身襠下這一擊的周子正,周子正手中的長劍向內凹成了弓型,重重的彈向了他的胸口,毫無懸念,周子正被擊出了擂臺。
“第八擂臺,凌風城南楓聲!”王威的聲音響起,也宣布了這場戰斗的結果。
“周兄,你沒事吧?”魏無疾扶起躺在地上的周子正,關心的問道。
周子正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沮喪的說道:“我沒事,只不過,我這次連一炷香都沒撐下去。”
“你已經盡力了,周兄。”魏無疾繼續的安慰著周子正:“凌風城的人,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你看這個南楓挺年輕,但誰又知道他在戰場上待了多久。”
“哎,算了,技不如人,沒事,那啥,咱們去看白兄吧,他好像是在第九擂臺上吧。”
倆人來到了第九擂臺,白子河正在與對手打得難分難解。
白子河跟著自家鏢隊走南闖北,歷經戰斗大小百余次,對戰經驗十分老道,但是趙伯桓顯然不像周子正一般毫無戰斗經驗可言,反而在白子河的進攻下顯得游刃有余。
長風鏢局,槍劍雙絕,只不過這次白子河使的是劍,而趙伯桓用的同樣是劍,不一樣的是,白子河打發剛猛凌冽,連刺帶砍,大開大合。趙伯桓的劍法則是靈活多變,往往能在不可思議的角度中尋找出來出招的機會,兩人逐漸陷入了膠著。
“魏兄,白兄能贏么?”周子正看著纏斗中的兩人,分不出來誰強誰弱,只能問魏無疾了。
“暫時還不清楚,不過白兄如果不改變方式,那就離輸不遠了。”魏無疾仔細的看著兩人的招式,對著周子正說道:“你看,白兄的劍法,走的是剛猛路線,氣勢驚人,但是這種劍法,最耗氣力。反而趙伯桓,劍法輕盈,又不主動攻擊,如此下去,時間一長,白兄那種一鼓作氣的方式,就會再而衰,三而竭,到那時,就是趙伯桓進攻的時機。”
就像是預言一般,魏無疾這邊剛剛說完話,那邊白子河的劍法中已然是露出了疲勢,就是現在,趙伯桓心中一喜,轉守為攻,疾風驟雨一般的劍招向白子河施展過去。
哈哈,趙伯桓心中大喜,終于要贏了么,只不過,劍影搖曳之中,白子河怎么反而笑了出來。不對,這是白子河故意賣出的破綻,想到這里,趙伯桓心中一慌,不過馬上平靜了下來,手中的劍招繼續向著白子河用處,只不過稍微收了三分力道。
白子河看著本來干凈利落的殺招突然間弱了幾分,心中已經明白了趙伯桓沒有上當。不過,你以為這樣就完了么。
心中雖然這樣想著,手中的劍可不留情,繼續著剛才的招式,非但沒有衰竭,反而比剛才更加剛猛。而趙伯桓則由于剛才判斷失誤導致出手時機錯誤,現在局勢更加的不妙。
兩人從纏斗中分開,白子河戰意高昂的看著趙伯桓,舌尖輕輕的舔了一下嘴片。而趙伯桓揉著酸痛的手腕,喘著粗氣。很顯然,趙伯桓沒有將白子河消耗到體力不支,反而自己先支撐不住了。
“白兄,咱們打的時間夠長了,一招定勝負吧!”明白了已經沒有繼續拖下去機會的趙伯桓,對著白子河發出了最后決戰的邀請。
“那就來吧!”
趙伯桓雙手握劍,用盡全身的氣力,以劍做刀,狠狠的劈向了白子河。
看著這勢如破竹的一劍,白子河的選擇很多,他可以閃得過此一擊,也可以選擇...硬拼。
既然你要決戰,那就來戰吧,白子河同樣選擇拼盡全身的氣力,同樣的以劍代刀,重重的與趙伯桓的劍碰撞到了一起。
‘噗’趙伯桓被白子河狠狠的劈到了地上,并且吐出了一口淤血。
“我輸了。”趙伯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靜的吐出來三個字。
“第九擂臺,長風鏢局白子河勝。”王威宣布道。
“趙兄。”白子河向著躺在地上的趙伯桓伸出了手,眼睛緊緊的盯著趙伯桓的雙眼。
看著伸到面前的手,趙伯桓一把抓住,讓白子河把自己拉了起來。
“輸的不怨,白兄的功夫,趙某佩服。”
“一時輸贏,莫要放在心上。”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各自笑了出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