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京墨緩緩的睜開眼,張開口想要說些什么。
我趕忙俯身去聽。
“估計劉智川的人手會在鎮子上埋伏我們,今夜怕是不能去鎮子上住宿了。你和張華說,在郊外找個村舍住下吧。”
我掀開簾子把段京墨的話轉告給張華,風趁機把雨吹進車廂。
已經渾身濕透了的張華偏頭對我們說道:“宗主,走了這么久都沒有看到有任何的村舍,這里估計是片沒有人住的荒郊。”
我不等段京墨說話,就回道:“那就隨便找一個能避雨的地方吧。今夜先湊合住下,雨太大了。明日我們再繼續趕路。”
張華答道:“好。”
“駕!”
我放下了簾子,此時段京墨又閉上了眼睛,身體卻緊縮了一些。
“冷嗎?墨哥哥?”我擔心的問道。
“還好。”段京墨微微睜眼,但是段京墨的身體卻出賣了他:他打了個冷顫。
我準備脫下外衫,段京墨伸手攔住了我,“不用,沒那么冷,我能挺住。雨下的這么大,你別再凍著了。從小你身體就不好,換季的時候總是生病。”
我知道自己拗不過他,只好聽話的點點頭,但是抱著他的胳膊更緊了一些。
這時張華的聲音響起:“宗主、夫人,前面好像有座廢棄的破廟,我們去那里歇腳吧。”
“好。你看著能住就行。”我答道。
的確有座廢棄的佛廟,規模不大,窗戶和門都有些破舊,但是這已經是這片荒郊中最好的避風港了。
我們躲進破廟,發現地上還留有一些柴火和茅草,估計是之前也有人在此休息過。
“這不會是埋伏我們的人留下的吧?”我抬腳輕輕的踢了踢柴火。
“應該不是,看樣子這些柴火和茅草在這里有很多天了。不過,這廟頂破了許多處,漏雨還挺嚴重的。”張華一邊說一邊將四散的柴火聚到一起。
我抬頭掃視了一眼屋頂,的確漏了好幾處,這廟有些陰冷潮濕,也不太適合段京墨養傷。但是我們沒有更好的去處了。“雖然濕冷了一些,但總歸是個住處。淅淅瀝瀝的雨聲就當是入眠前的小曲兒了。”
段京墨略有驚訝之色的看著我,說道:“這么想的確不錯,你如今想法倒是變化不少。”
“畢竟我也是住過三年茅草屋的人。”我道,“以后我可以好好給你講講我和孟錦在那個小村子里的故事,好玩的事兒還真是不少。”
“好。”段京墨笑著說道。
“我們在這里休息兩天吧,墨哥哥的傷需要休養。好好的調養是不可能了,但是至少要靜養兩天。”我把我們三個人的茅草鋪好后說道。
段京墨道:“不用了,我們還是盡早趕回去。”
我正色道:“不行,聽我的。”
段京墨無奈的笑笑道:“好。”轉身想要去坐下。
我和張華都趕緊去扶他坐下。
“其實我沒那么嬌弱,這對于我來說真的是個小傷,你們不用這樣。反倒是讓我以為我患了什么不治之癥。”段京墨坐下后說道。
“也就是你,被捅了一刀還說只是個小傷。是不是把你捅出個窟窿來你才覺得有事啊?”我既心疼又生氣的說道。
“我那是沒有防范才中了招。這個世界上能把我捅一個窟窿的人還是很少的。”段京墨背倚在一個又寬又厚的柱子上,看起來竟然有些愜意。
“喲,口氣不小啊。那改天我試試,看我在不在那個很少的人之中。”我忍不住調侃道,還裝模作樣的掰了掰手指,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段京墨被我逗笑了,捂著傷口笑著說道:“不用試了吧,就以你的武功,等會兒,你有武功嗎?”
“本姑娘行走江湖,不靠武功,治你,也不用武功。”我站在段京墨面前俯視著他。
“是。”段京墨憋笑點頭道。
“服不服?”
“服。”
張華一直默默無語的在生火。
“現在雨已經小多了,我去外面找點吃的。”張華生好火后說道。
“等雨完全停了再去吧。還有你這衣服全濕透了,你脫下來烤一烤吧。”張華任勞任怨的讓我不忍心讓他再出去淋著雨給我們找吃的。
段京墨也開口了:“嗯,等一會兒雨停了再去吧。把外衣脫下來在火上烤一下。”
張華看了我一眼,有些猶豫。
段京墨道:“沒事,就脫個外衣。這種生死關頭,沒那么多規矩。”
“對對對。規矩能有生命要緊嗎?”我附和道。
張華這才放心的脫下外衣,找了個桿子在火上烤著。
秋風從殘破的窗子中吹進來,火隨風搖曳著,不時發出噼啪聲。
“墨哥哥,你說這附近還會有黑衣人嗎?”我有些不安。
“說不準。所以我們現在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段京墨道。
“夫人放心,晚上我不睡覺,給你們站崗。”張華道。
“那怎么行?我們兩個輪流盯著。你一個人怎么能兩個晚上不睡覺呢?”我道。
“我可以白天補覺的。”張華道。
“就算今晚你一個人盯著,明晚必須我們兩個輪流,不然第二天你哪里有精神趕車?”我的態度很堅定。
張華還想說什么,但是段京墨打斷了他:“就聽她的吧。你肩上的擔子很大,還是需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是,那就聽宗主和夫人的。”張華道。

木若杭
受傷還不忘發糖,張華在一旁默默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