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各位跟我去前院抽簽。”一個書童模樣的少年面無表情的帶著大家往前面走去。
風輕月和云曦也跟了過去,看見抽了簽的人臉上的表情各異,風輕月和云曦只有一種置身事外的輕松。
掃眼望去,風流云已經把抽到的簽緊緊攥在了手里,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風語兒則是略有擔憂的走向風輕月,“嫡姐,我抽中的是畫,可是我畫功并不精湛,怎么辦啊?”
風輕月看著著急的風語兒,安慰道“語兒別急,我想他的考核要求不會特別嚴格,若是十分嚴格那大家的水平都很好,還有什么要學的,保持鎮靜,若是畫工不好可以從其他地方彌補的,比如與眾不同或者出其不意。”
“與眾不同?出其不意?”風語兒不明白風輕月是什么意思。
旁邊的云曦聽了,靈機一動“意思就是像人家畫花呀草呀你就可以畫名山大川,人家要是畫高山流水你就可以在旁邊題詩,是這個意思嗎?”說完像邀功似的看著風輕月,風輕月點點頭,接著說“你不是字一直練得不錯嘛,若是以字寫畫倒也是可以的。”
風語兒聽了云曦和風輕月的話茅塞頓開,開心的點點頭,“謝謝嫡姐和公主的提醒,我一定會努力的。”
風輕月看著遠處一臉陰郁的風流云,開口問道“流云抽到的是什么,我看她的表情不是很好。”
“二姐抽到的是棋,和她對戰的是諸葛先生。”風語兒回答道,語氣中多了一絲同情。
“諸葛先生?剛才的那個諸葛先生?”云曦也是一愣,風輕月這才明白為什么風流云那個表情了,確實讓人頭大。
“請所有參試者隨我去考試場地。”小書童在眾人抽完簽后帶著大家穿過一排房子,又踏過一條長廊進了書院的后院,場地上擺滿了木桌和棋盤,空氣中都是筆墨紙硯的味道。
“請抽中琴的人到南面,棋往東面,書往北面,畫往西面,除了琴的考察是一個一個來,其他的考試可以同時開始,對于棋的考察每個參試者都有一名對手,能否過關由考察者決定。接下來考試開始。”
隨著書童的話音落下,大家都前往了自己的考試點。
云曦環顧一周后,有些糾結的問“輕月,我們去哪里看啊?”
風輕月看著混亂的局面也不知道該看什么了,正在糾結,忽然傳來秦之恒的聲音。
“輕月妹妹!”風輕月和云曦順著聲音望去,秦之恒身著白衫正站在一盤棋局前朝兩人招手,風輕月拉著云曦過去,秦之恒朝云曦拱手,“見過云曦公主。”
風輕月向云曦介紹道“云曦,這是我表哥,定遠侯家長子。”
云曦打量著眼前的少年,點點頭“原來你就是我母后一直夸獎的秦之恒啊,別叫我公主了,和輕月一樣,叫我云曦就好,如果認真算起來我還得叫你一聲哥哥呢。”
聽了云曦的話,三個人都笑起來,這樣直爽的性子只怕沒有人會不喜歡吧。
“表哥,你是今天的考官嗎?”風輕月看見他站在一個棋盤前開口問道。
秦之恒攤手,“本來不是的,但是先生小解去了,讓我在這里頂替一下。”
“先生?哪個先生?”
“諸葛先生,你們剛見過,就是剛才在前面說話的那位。”秦之恒淡然的一句話卻讓風輕月和云曦互看一眼,風流云還是運氣好的,遇到表哥可比遇到那個先生好多了。
最高興的當然屬風流云了,她來到秦之恒面前的棋盤前,臉上的喜悅藏也藏不住,“見過前輩。”風流云朝著秦之恒行禮,因為從來沒有見過秦之恒所以并不知道這是風輕月的表哥,但是看見眼前眉眼含笑,豐神俊朗的少年郎,她的心忍不住動了一下。
秦之恒低著頭把黑子推給風流云,“黑子先行,你可要加油啊。”
聽了秦之恒的鼓勵風流云臉色微紅,輕輕嗯了一聲就開始下棋了,風輕月和云曦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秦之恒雖然棋藝沒有到高深莫測的地步卻也是京都里數一數二的,對于風流云這樣白紙一樣的人簡直是巨大的壓力,但是他也沒有認真,只是隨便下下,到也讓風流云活了幾盞茶的功夫。
風輕月也覺得無聊,她很清楚這個哥哥完全沒有把心思放在棋局上。
“云曦,妹妹,晌午過后閑下來了我帶你們去吃茶吧。”覺得實在沒有意思的秦之恒干脆和風輕月她們聊起了天,完全忽然了對面已經滿頭是汗的風流云。
風輕月正準備張嘴卻看見滿臉怒火的諸葛先生靜靜的站在秦之恒身后,這個人卻什么都不知道,還嬉皮笑臉的等風輕月的回答。
“咳咳。”諸葛先生忽然咳嗽兩聲,秦之恒僵硬的轉回頭,立馬滿臉堆笑,“先,先生,先生回來了。”
聽了這話,諸葛先生馬上從袖子里掏出戒尺,嚇得秦之恒跳起來大喊。
“不敢了師父!不敢了!”
聽著秦之恒的求饒,諸葛先生收起了戒尺,也吸引了一批人往這邊看。
諸葛先生代替秦之恒坐在了凳子上,風流云心中方寸大亂,如果說剛才是慌張,現在簡直就是恐慌啊。
諸葛先生只走了三步棋,風流云便被逼上了死路。
“多么簡單的事情,怎么你就坐了這么長時間呢。”結束了諸葛先生還不忘回頭再數落秦之恒一遍。
風流云也羞愧的滿臉通紅,在諸葛先生手下連三子都沒有走下去,簡直不敢出門見人,這時人群中忽然傳來笑聲,“我還當鎮國將軍府都是什么能人呢,原來只會彈琴罷了。”
聲音十分尖銳也十分熟悉,大家看過去,風輕月嘴邊揚起嘲諷,果然是林萱兒。
“林小姐,還請你自重。”風流云惱羞成怒,林萱兒卻并不把她放在眼里。
“怎么,我說錯了?你們鎮國將軍府的人在諸葛先生手下連三步都走不了,丟人還不讓人說了。”林萱兒一臉的驕傲自大。
風輕月慢步上前,笑著說“舍妹從未學過棋藝,諸葛先生何等人物,輸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小女不才,倒是略懂一些,要不我來替她下完這殘棋,無關考學,只關乎我鎮國將軍府的名聲,如何,林小姐?”說完,風輕月拿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盤上,整盤棋突然活了過來,頗有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風輕月聲音不大,卻有震撼力,再看著她落的一枚棋子,眾人皆是一驚,僅靠一枚棋子就扭轉了整個棋局,這是什么樣的棋藝。
正打算走的諸葛先生看了眼棋局,眼中流露出興趣,學生之間斗氣是正常的事情他才懶得管,只是這樣下棋讓他瞬間充滿了好奇,“小友,不如我們接著下。”
風輕月微笑點頭,“小女遵命,只怕要辱了先生的眼了。”
諸葛先生無所謂的擺擺手,兩人便坐在了凳子上開始在棋盤上廝殺,轉眼一柱香的功夫過去了,竟然難分勝負,又過了半柱香的功夫,風輕月才無奈笑笑“先生,小女輸了。”
諸葛先生卻是榮冠煥發,“哎,小友莫要謙虛,這樣的棋藝已經是京都里少見的了,恐怕之恒認真下也下不過你了。”
聽了諸葛先生的話,眾人議論紛紛,林萱兒更是臉色難看,又一次,又一次丟人,都是因為風輕月一個人。
風輕月卻站起來看著林萱兒,“林小姐,道歉。”
“什么?”林萱兒驚訝的看著風輕月。
“我說,道歉。”
“道歉?向你道歉?”
“你錯了,是向鎮國將軍府道歉,你無端羞辱我們鎮國將軍府,就是不將我國武將放在眼里,我想今天就算是林御史在也不會讓你這樣侮辱我們將軍府的。”
林萱兒看看周圍的人自知理虧,咬著牙說“對不起。”說完便跑開了。
眾人看向風輕月的眼神都多了一絲敬意,一個琴藝棋藝都到了如此水平的人,怪不得不用考核,就算考核人家也是無所畏懼的呀。